也细细想了一阵。
她不能总跟他们兄弟俩纠缠不清。但要她就此下定决心选谁,她也着实没有想好。是以多日来对待他们兄弟两个都是不冷不热。唯独今日,云谏硬要拉着她出来挂灯笼,却被谢明庭撞见,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好似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她懊恼地道: “你们爱怎么过怎么过,我回去了。”
“这样吧。”谢明庭忽然开口,眼神灼灼地看着识茵,“云谏说得没错,这段日子,的确是为夫冷落娘子了。如今这个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这几日和上元那几日我都会在家,正好陪你,上元晚上有灯会,正好带你出去转转。”
当着云谏的面他就“娘子”、“为夫”的,识茵窘迫无状,谢云谏亦变了脸色。
他很快敛容道:“那我也要去。”
“上元节人那么多,你把茵茵弄丢了怎么办。”
笑话,他打的主意就是趁着上元节人多带着茵茵走,他不去怎么成?
谢明庭立刻神色严肃地训斥他:“不许胡说。”
随后又补了句:“随你。”
事情于是就此安排下来,当日,谢明庭特意吩咐掾属要举行上元灯会的事,命下属安排下去。又叫来燕栩,要他安排好当夜的警卫。
是夜,三人一起用过岁饭后,郡府衙门已放起了烟花。
这烟花是为义兴郡的百姓放的,寻常人家放不起这样的烟花,只有每年除夕、上元以及女帝陛下的千秋节才有机会观赏郡府的烟花。而义兴郡并不富裕,往年的娄郡守往往以“府库空虚”为由免了此项花销,是故今年的这场烟花,是三年来的首次。
乌泱泱的百姓此时俱都围在广场周围,或是登高而观,看着朔风徐徐吹绽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烟花,言笑晏晏,一派海清河晏的盛世之景。
但郡守本人今夜却不在郡府。
百姓为今夜的烟花高兴的时候,谢明庭正在院子里,和弟弟为识茵放爆竹。
今夜是除夕,檐下灯笼俱挂,处处悬红结彩,鲜花锦簇,灯如列星,将庭下积雪都映照得红彤彤的,一派喜庆的节日气氛。
院中仆役早被屏退,就唯剩下他们三人。
往常在家中时,这种事惯常是谢云谏去做的,今夜也不例外。
识茵很怕爆竹,云谏点引线的时候,她便躲得远远的,捂着耳朵又兴奋又害怕地看着地上将要绽开的爆竹,活像个小姑娘。
谢云谏看出了她的憧憬,问:“茵茵想放吗?我教你啊。”
她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了……”
她小时候和顾识兰玩爆竹时就被爆竹打中了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从此以后杯弓蛇影,对爆竹啊焰火啊之类的总是敬而远之。
谢明庭却不由分说,径直拉过她手走到庭中摆放焰火桶的地方,亲手攥着她手将引线点燃,随后退开几步,用自己的狐裘牢牢裹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