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他抛下这一句,跳上来时送葬的骏马,头也不回地朝城中狂奔。
变故突然,四周人群诧异纷纷。周玄英淡淡解释:“是郡主叫他回去,好似是出了什么事。”
“新妇既已下葬,诸位,就请回吧。”
*
洛阳东郊,洛河之畔。
山色倚晴,黄叶坠新,两岸青山环抱下的洛河水面清波摇曳,一艘画舫正悠悠停靠在岸边。
船外,陈砾正立在栈桥上,不住地望着来时方向,又不时仰头看看天色。
久不见人来,他不免有些焦灼,心下纠结了一小会儿,终是踏上甲板进入船室,停留在那一间轻掩的房门外,低声请示:“侯爷,时候不早了,二公子想必不会来了,要不,我们先走?”
此行路途遥远,他们需在天色彻底暗下来前赶至前方的郡县船港过夜,若是迟了,便只能漂泊在水上了。
船室中布置得精致典雅,云母屏、连珠帐、却寒帘、犀丝簟……楹柱窗栏俱用金玉珠翠妆饰,和侯府中也没什么两样。
室内,紫茸云气帐若云雾垂下,轻拢着那一张安放在船室正中的七宝床,床上,珊瑚枕翡翠衾一应铺陈。此刻正叫谢明庭垫在那柔若无骨的女孩子身后,手里端了个白玉莲花形小碗,好心情地替她喂粥喝。
她尚未梳洗,一头青丝若柔软的缎子落满肩头与饱满柔软的玉软。滟浓的墨色间,能觑见肩下裸露的大片大片玉白肌肤,是彻夜欢乐、还未更衣的缘故。
闻见那句“二公子”,她悄然抬眸觑了谢明庭一眼。男人神情淡淡,手持瓷匙仍专注地搅弄着碗中浓稠的麦粥。
“再等等。”他道。
此处并非人群熙攘的码头,但他们留了人在那儿,云谏只要赶至码头,自然就知道他们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