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任命应当就在这一两日了吧,怎么了?”

“没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想了想,却转过身来,“我听说闻喜县主现在随夫居住在荥阳,你若是有空,带我去一趟荥阳好不好?”

“有关我娘的事,我还想再去问一问……”

她其实没说实话,除此之外,她更怕的却是待在家里又会被谢明庭威胁。她瞧得很清楚,他今日必是动了怒了。她实在有些害怕他会把他们的事捅出来,便想出去躲一躲。这样等到她从荥阳回来,他理应赴任去了。

“这有何难。”谢云谏一笑,“我向圣上请个假便是,圣上最是体恤下臣,不会不同意的。”

胸腔里的心又慢慢跳得疾快,他鼓足勇气唤她:“茵茵,你喜欢我吗?”

“我知道这个问题或许你现在还不好回答,可我还是想知道,你会喜欢我吗?”

房屋四周忽然变得极为安静。

万籁俱寂,彼此呼吸可闻,能听见禅房外呼呼的风与衰弱的虫鸣,唯独听不见窗外那颗同样悬起来的心的心跳。

窗外,谢明庭一手仍紧紧擎着那扇窗,呼吸都好似静止。

好似不是屋中的云谏在等待她的回答,而是他在等待她的审判。

她对于云谏的答案,就是一柄悬在他颈上的刀。冰冷锋刃紧贴着颈后肌肤下青色的血管,只待她一声应答便要割破。

他没有等得太久。她的沉默仅仅只维持了片刻,片刻后,窗间明明白白泻出来一声:“嗯。”

都已经骗过他这么多回了,还差这一回吗。

他是个好人,他的喜欢明媚又沉重,但她无法容忍他家人的欺骗,无法容忍自己将来置身于舆论的漩涡之中,也很难再对他产生情愫。

所以,她仅仅是在骗他而已……

血管被割破,鲜血横流。谢明庭搭在窗棂上的手,指尖忽然直直扣入了木框。

“真的啊?”

室中,谢云谏惊喜地道。

他喜不自胜地从桌上弹起来:“我也是……”

“你都不知道,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承认,一见钟情是有些孟浪,好像我这个人就是好色一样,可是没有的……我,我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

“茵茵……你能喜欢我,我,我真的说不出来的高兴……”

窗中弟弟还在赤诚地表达着心意,二人后面说的话,窗外的谢明庭却听不大清了。

他脑中盘旋的则全是她那句应答,扶着窗棂缓步走在窗下松软的泥土里,天河夜白,星月风霜,四周的一切都静悄悄的,草木上覆着寒霜,便好似他心上也染了一层,冰冷刺骨。

*

此夜过后,一连三日都风平浪静。

谢明庭未再有过逾矩的行为,便是白日在佛堂里抄经遇见,也恪守着大伯与弟妹的界限,不曾与她交谈半句。

识茵心下觉得诡异,唯担心那夜的话被他瞧见,他按兵不动,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三日之后,抄经之事毕,抄好的经书被送往大雄宝殿经僧弥开光之后,被供奉在武威郡主为丈夫供奉的往生灯下,将由僧人终日吟唱,引导亡灵通往往生。

殿中金花宝盖、佛像耸立,唱经之时,识茵跪在蒲团上,对上殿中大佛慈眉善目的眼睛,识茵本能地有些心虚。

这里是佛门净地,她却在寺中与自己的大伯苟且。纵使不信鬼神,也不得不心生羞愧。

再偷偷望一眼身侧之人,谢云谏与武威郡主俱是脊背笔直,虔诚闭目默诵经文,唯独跪在她左侧、与她相隔了一个谢云谏的谢明庭面无表情,注视着眼前佛像,目不斜视。

他好似对他的父亲毫无感情,打着为父抄经祈福的名号,却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