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去把他领回来,他说自己以后要是死了,要埋在他家门前的小土坡上……”耿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刚一起身,身上的绷带迅速染血,伤口迸裂,让他又倒了下去。
周子秦眼疾手快扶住他,让他慢慢躺下,说:“你还是歇着吧。这样,我叫人把他火化了,等你好了后,把他骨灰埋在他说过的地方,你看怎么样?”
耿海点点头,声音低沉:“也……只能这样了。”
“另外,还有一些事情,我们需要你详细回想一下。”周子秦把卷宗翻开,看着上次他在军医那里说的话,问,“你当时说,醉眼蒙眬中看见王将军劈开门,然后杀了汤迁,又来杀你?”
“是。”耿海斩钉截铁道。
“可是,当时王将军随行人员也看见,他在城内杀了居安主使,而且,就在他杀人的同时,大家听见了三更鼓响起。试问他如何在瞬间又跑到你们忠义军大营旁边,去杀汤迁和你呢?”
“这我哪知道?”耿海闭上眼,咬牙道,“当时我看见的人是他,听到的是他的声音,当时刺到我身体里的,就是王将军的刀,若不是他,还有谁?”
“所以呢……”周子秦挠着头,皱眉。
“总之我当晚看见的绝不会有错,肯定是他!”耿海说着,神情又有些黯然,“虽然王将军如今不知所踪,但我可以保证,那个杀居安使者的,肯定是假扮的王将军!毕竟真正的王将军当时在我这边,他那把刀,正刺在我的身上!”
黄梓瑕端详着他的神情,说:“按理说,你最好的朋友被王将军杀死,你自己又险些死在王将军手中,你应该恨他才对。”
“我们身为军人,却宿夜烂醉,这是军法处置,我们也是死得其所!”耿海梗着脖子道。
眼看这个耿海固执非常,车轮话来来去去只有杀他的人就是王将军一句,不可能有什么进展,黄梓瑕便将卷宗一合,说:“另外,还有人曾经见到,汤迁去世前一天,你和他起了争执,听说,是为了一个胡姬穆拉雅罕娜?”
耿海愣了愣,悻悻说:“是,汤迁知道我对那个胡姬有兴趣,却故意要和她勾三搭四的,我一气之下就揍了他。但打了一架后,我们也都想开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何况一个声名狼藉的胡姬,哪值得我们兄弟反目?所以第二日为了赔罪,我便请了他去喝酒,当时我们已经和好如初,酒肆老板尽可作证。”
黄梓瑕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会再向其他人了解情况的。”
她收拾好东西,便即出了忠义军大营,向旁边的酒肆走去。
周子秦追上她,问:“你现在就要去酒肆?问老板他们有没有和好?”
“不止。”黄梓瑕压低声音道,“你觉得,在当晚那个酒肆里,最有可能对汤迁下手的人,是谁?”
周子秦想了想,问:“酒肆老板?”
黄梓瑕默然摇头。
周子秦再想了想,忍不住瞪大眼睛:“难……难道你的意思是……”
“是,我怀疑,杀死汤迁的凶手,是耿海。”
“可、可是你也看到他的伤口了啊,王蕴那把横刀从他的后背贯穿而入,那角度,那力道,那刺入的深度,他自己反手刺进去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谁知道呢,世事哪有什么绝不可能,或许我们去查看了之后,能有收获。”
酒肆老板一脸倒霉相,指着空无一人的酒肆对着前来的黄梓瑕和周子秦就是一顿诉苦:“我是真惨啊,辛辛苦苦几十年,租下这个铺子经营酒肆,就去年,刚刚攒好钱将酒楼的房契拿到了手,还以为以后能松口气了,没想到出了人命案。现在谁还敢来我店里喝酒啊?你看看你看看,大中午的一个客人也没有,我算完喽……”
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