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压抑。
这日午后,一场小规模的斥候遭遇战,却意外地带来了一个突破口。周秉义的部下在巡山时?,抓获了一名落单的叛军小头目。
审讯,在中?军大帐旁的偏帐内进行。
帐内,弥漫着血腥、汗水与泥土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那名被捆在刑架上的头目,浑身是?伤,却是?个硬骨头,任凭鞭子如何抽打,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主审位的孟珚。
孟珚端坐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锋利的匕首,脸上不见丝毫急躁。
“骨头倒是?挺硬。”她轻笑一声,将匕首“咄”地一声,插进面前的木几,入木三分:“只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比烙铁硬,还是?比剥皮刀硬?”
那头目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依旧咬紧牙关。
孟瑕站在姐姐身后,看着那人血肉模糊的后背,脸色发白,忍不住将头偏向一边。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直面这般酷烈的场景,阿姊脸上冰冷的专注,比帐内任何刑具都更?让她心寒。
慕兰时?则静立于帐内一角的阴影里,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那个叛军头目,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在观察猎物最细微的反应。
酷刑持续了半个时?辰,除了让帐内的血腥味更?浓之外,一无所获。
孟珚的耐心,似乎终于耗尽。她挥了挥手,示意行刑的亲卫退下。
“看来,寻常的法?子,对你是?没用?了。”孟珚站起身,缓步走到那头目面前,俯下身,声音轻柔得如同恶鬼的低语,“本宫听说?,你们东海人,最信妈祖。你说?,如果我将你的尸骨碾碎了,混入猪食,你那远在东海的魂魄,还能渡过茫茫大海,回到故乡么?”
那头目身体?剧震,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极致的恐惧。对于靠海为生的人而言,魂归故里是?他们最深的执念。
“你你这毒妇!”他嘶声喊道。
“说?,下一批‘流月纱’,何时?运到?交接的地点?,在哪里?”孟珚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头目剧烈地喘息着,眼中?满是?挣扎。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慕兰时?,忽然淡淡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