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房里。”
尚睿接过去,用手指摩挲了一下。
那玉古朴厚重,上面的雕工简洁却精细,和时下繁复华丽的样式不同,只用寥寥几笔简单地勾勒了一只蝉,整个东西乍一看并不显眼,若是遇见不识货的人,定会以为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
尚睿垂头把玩了一番,问道:“有人察觉吗?”
旁边的姚创答道:“臣很小心。”
姚创又说:“但是臣不知,皇上何必要费此周折,当时不还给那位姑娘不就好了。”
田远闻言咳嗽了一声,瞅了姚创一眼。他本以为尚睿要么压根不回答姚创,要么会将自己的深谋远虑简单地解释一番,没想到对方却仅仅扔了一句:“朕喜欢,你管得着吗?”差点叫田远一口气没憋住,笑出声来。
姚创看了看田远,又瞄了瞄尚睿,没敢继续再问。
尚睿在屋里,踱了几步走到墙边推开窗户,外面的寒气立刻随风窜了进来。从这间屋子到刚才的小亭,中间隔着一个小山坡,所以他只能看到那亭子的顶。
“留壁。”尚睿正色道。
“臣在。”田远上前一步。
“你得把她留在你的庄子里。”
“如果闵姑娘执意要走……”田远犯难了。
“你难道自己不会想想法子?”
“……是。”
吃饭时,得知尚睿已经离开,夏月不禁有些气恼,觉得自己又蠢又笨,留在这里几天了,居然什么都没能打听出来。她喝了药,一个人回到屋里,冷静下来之后,又将这里出现过的所有人都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吴氏、田远、姚创、黄明连……最后是“洪武”。
据她自己观察,田家老爷肯定是在朝廷里当差,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官儿的。而所有人对“洪武”言听计从,那他的身份估计比田远还要大一级。按照“洪武”说话的言谈举止,出身肯定不凡。世上少有无缘无故长得像的人,从他和子瑾容貌上的相似,说不定就是亲戚。但是,先前子瑾的母家,陈氏一门几乎和太子府一起覆灭,仅仅剩下一些旁支避居到了北方。若说这“洪武”是尉家的亲戚,那天又怎能对徐敬业也有敌意,当日见她拿着子瑾的玉,既然能一眼认出来,也该送她见官才是。
可是,无论哪一方都绝对没有姓洪的,只是仿佛记得以前父亲提过,之前西域有个洪家,随着太祖皇帝一起开朝立业,后来却因为“乌阳之乱”,父子三人同日战死,人丁便渐渐凋零了。
可是,他就是那个洪家的后人吗?
夏月越想越觉得头疼,最后全身上下都开始不舒服,干脆早早躺上床,没想到这么一眯眼,真的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梦中又回到在颐山要回玉佩那日,回城的半路上尚睿借她马骑,冷风一直吹,她被冻得直哆嗦,但是拉着缰绳,却怎么也爬不上去,结果就听尚睿在旁边冷冷地嘲讽她,心里越着急,脚下越绵软。
荷香半夜发现和衣而睡的夏月突然发起高烧来。
这病势来得突然,把荷香吓坏了,只好去找人。理所当然,田远夫妇也知晓了。本来在尚睿留下那话之后,田远便不敢怠慢,只好在这里守着,哪想夜里会出这样的意外。
“都怪我,”吴氏懊恼道,“夏月姑娘本来伤势未愈,就该好好休息着,白日里怎么能让她在外面坐那么久。”
“你说这些有何用,等大夫来了才知道。”田远守在屋外对妻子说道。
这样冷的雪夜里,田家庄又离城里还有几里地的距离,大夫也不知道何时可以赶到。
夏月虽然全身烫得厉害,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她自己懂点浅显的医术,于是让人把之前还没熬的药,挑了几味出来,让荷香煎好服下。没过多久,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