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了热。
田远夫妇也觉得稍微放下心来。
大夫在拂晓时分才急急赶来,满身风雪。他把了脉,有些迟疑。
吴氏问道:“刘大夫,可有什么不妥的?”
大夫捻了捻胡须,又问:“姑娘身上还有其他不适吗?”这人便是前几天给夏月看手伤的人,当时请他是因为他治骨伤很有一手,夜里派人叫大夫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拍开门直接就带他来了。
“除了头疼,全身疼,并无其他不适。”
刘大夫点点头,开了方子,叫人去抓药。
就为这事,号称大卫朝第一勤勉的田远竟然破天荒地上朝迟到了。他到乾泰殿的时候,正好听见叶骏在大殿上和人争论。
叶骏是个台谏,本是丞相王机的学生,表面上和老师政见略有不同,其实骨子里唯王机马首是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他平时少有出众言论,谨小慎微地躲在暗处。如今这事肯定是王机事先安排好的,所以田远索性不进殿去掺和,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
下朝的时候,尚睿对明连说:“让徐敬业到承褔宫一趟。”
尚睿到了承福宫的时候,王潇湘看起来已经来了很久了。
太后本来还有一点责怪尚睿怎么能轻易就让徐敬业去南域镇压反贼,此刻全然没有了怒意,只嗔怪道:“怎么好好地就把手给冻伤了,皇后你也是,怎么当家的。”
尚睿在太后对面坐下,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不怪皇后,是朕自己大意了,这都是小事,只是淮王谋逆,说起来真是够儿子头疼的。朝廷里每天都有人举荐舅舅做统帅去率兵打仗,我念舅舅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想让他在封地歇一阵子,他们却不依,每日里烦得很,我只得同意。”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本奏折,“母后你看看,舅舅马上就要出征,这叶骏和几位台鉴联名力荐舅舅的独子徐子章做副将。小表弟刚及弱冠,我天朝又不是没有兵了,可是朝中大半官员都来举荐,儿子也没了主意。”
太后拿着奏折扫了两眼,生气地把奏折捏在手里:“这些臣子简直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家的了!”
尚睿面上不动声色,劝太后说:“母后莫生气,徐阳如今生死未知,舅舅心里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儿子只是觉得子章表弟若是再有个不测,朕真要无颜面对舅舅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那就按睿儿说的做吧。”太后叹气,一是因为徐敬业原本放下了兵权,此时却又做了镇反统帅,今日淮王造反,只要手里有权有兵,那下一个造反的便是他徐敬业了。二是因为,徐太后觉得尚睿的心思越来越看不透,她的担心慢慢变为不安,总觉得这样的睿儿不是原来那个自己瑟瑟发抖也要紧抱在怀里的小孩了。
尚睿只当是没有察觉太后的情绪,拿起奏折,说:“那儿子就先回去了,这几天还有许多事要办。”说着看了一眼王潇湘,“就让皇后在这里陪母后吧。”
太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让皇后去陪着你吧,最近你们怎么越来越生分了,也不早点给哀家生个孙子。”
王潇湘听完,脸上并无波澜,规矩地施礼说:“那臣妾这就退下了。”说完跟在尚睿身后走出了承福宫。
刚走到承福宫门口,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徐敬业,尚睿负手站着,敛容正色道:“三日后舅舅就要出征去了,这一战又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舅舅和母后好好说说话。”说话的时候,尚睿面色平静,可是眼里却好像含着一层薄霜。
言罢,尚睿不顾徐敬业走出了承福宫。
他与王潇湘并行到了御花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王潇湘终于开口,说:“那臣妾先回妗德宫了。”
“嗯。”尚睿淡淡地答完,脚步都没有停下来。
他回到康宁殿,田远早已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