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要如何抉择?
他内心仍是残存了一丝自欺欺人的希翼,不愿相信:“不会的。再等等,等会稽王回来……”
三日后,会稽王萧昱由襄阳返回,桓大司马率领群臣亲至新亭相迎。百官皆欢喜。
是夜,永兴帝设宴太极殿,有模有样地问起长安如今的境况、北方战事。闻说北燕内乱,寿春城里的前将军却按兵不动,心里已然拨下怀疑的种子。酒酣饭饱后,更是将萧昱叫入乾元殿,足足询问了两个时辰。wap.xs74w.com
桓旺奉命送萧昱归朝,顺带与谢家三娘子完婚,见状不免有些担忧。曲终人散,回府的途中问父亲:“若是陛下知晓了郑氏之死怎么办?”
桓泌坐在金车大辂里,蔑然冷笑:“七岁犊岂胜重邪?北方分崩在即,你我父子只要有拓土之功在身。莫说是陛下,一百个谢氏也奈何不了孤。”
“可眼下不是与北燕尚在议和么?”
桓泌已阖目作安神状,手肘枕在窗沿上缓缓揉着太阳穴,倒还耐心。只嘱咐儿子:“且安心等着吧。你妹夫料算得不错,北方大乱,慕容绍势必会向我们求援。”
桓泌露了疲色,似一只打盹的猛
虎,桓旺颔首再不敢问。他却又长长嗟叹一声,“仪简……”
正当桓旺竖起耳朵听时,却又没了下文,侧目觑望,父亲还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桓旺不禁走神了一瞬,原来父亲也老了呵。回过神的一瞬,却恰见他紧阖的虎目微开、透出一丝阴寒,心里也不由为之打了一个寒颤。俄而,恹倦倦地闭上眼,轻叹道:“是个好苗子,但愿他不会挡了你长兄的路。”
三月间果然传来消息,北方青、兖、各州俱叛,羯、羌、氐、匈奴趁机独立。几月之间,北方大地数个政权并立,兵锋直指项城。占据关中的拓跋部又猛攻项城,太子慕容绍首尾难顾,向南齐称臣,请求援军。
这一次,谢沂终于有了名正言顺出军的机会,派遣龙骧将军薛弼之率军三千西援项城,自己则提兵由寿春北上,一路攻克鄄城、广固、黎阳等地,平兖州、冀州、青州之乱,初定河北。
桓氏掌控的西路军也没闲着,桓旺新婚次日便率军返回了荆州,提兵五万伐蜀,桓时由襄阳北上,攻克数郡,北燕洛州刺史向南齐投降。
短短两年之间,南北形势大变,兖、青、司、豫四州均已收复,慕容绍见大势已去,索性率军返回辽东老家,准备休养生息。桓时继续北上,和关中的拓跋部死磕数月,誓要收复长安。另一边,谢沂也提兵入了前朝旧都洛阳,历经三月苦战终于赶跑了为患日久的匈奴人。洛阳父老箪食壶浆以迎。
消息传回建康,南齐朝廷大受鼓舞,桓泌再次上书请求迁都洛阳,被永兴帝拒绝。小皇帝因生母之死,如今已恨透了桓谢二氏,连带着谢珩也不待见了,在司徒王毓的建议下以兖、青、司、豫四州之功加封谢沂为卫将军,赐爵晋陵郡公。却绝口不提对桓氏的加封。
谢沂心知朝廷是欲挑起桓谢二氏内斗,固辞不应。一边在洛阳修府库、造河桥,加筑防御工事。当真如岳父所奏一般经略旧都以待王师了。
一日徐仲奉命率兵清理前朝宫城金墉城时,有士兵从城内枯井里打捞出一物,遍布淤泥,辨不出本来面目。他不敢贸然吞下,便交给了徐仲。徐仲带回去细细清洗了,却是一方方圆四寸触手温热的玉玺,上盘扭五龙,须发毕现,栩栩如生。整块玉玺无任何人工拼接的痕迹,似是以一块整玉雕琢而成,只西南角破了一角,拿黄金补上了。
玺底刻着古老的篆字,徐仲大眼瞪小眼地看了许久也未分明,采绿恰捧着书简自帐外进来,见之大惊,忙奔过来抢过玉玺看了,震惊异常:“此乃汉传国玺!”
那还未洗净泥垢的玺底正刻着「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