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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绿能不顾生死地护她,她心里自然是宽慰的。但奴仆也是别人家的女儿,便是采绿没有以命相救,她也不会怪罪她。如今这般,倒让她有些歉疚了。
采绿便很平静地喝药。昨夜的事,她其实也没想太多。事一人、尽之以忠。殿下既已答应她留在江左,便是要她同过去断绝。从此之后,她的主人就是女郎。
采蓝一脸歉疚,哽咽着语:“昨夜都是我不好。女郎,阿绿,你们打我罢。骂我罢……”
“打你骂你有什么用。”
桓微哑然失笑,乜她一眼,她当初留下采蓝。不过是看中她年纪小、心思单纯罢了。但因她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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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险些害死采绿,此时也不禁生气。微微恼道:“从今以后,你要做什么之前先问问阿绿,再不可自己拿主意!”
“奴婢记住了。奴婢知错。”
采蓝泣涕涟涟。自己险些害死女郎,女郎竟只是斥责一句,她心里十分难受,哭道:“我,我心里实在难过,您还是罚一罚我吧……”
桓微便板起脸来,一本正经道:“罚你三日不许吃晚饭。”采蓝傻了眼,采绿却忍俊不禁,主仆间少有如此不计尊卑地说笑的时候。wap.xs74w.com
午间,守在院外的西府军士来报,王家女郎来了。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五月间的流觞宴上,彼时的王琀可谓天之骄女,众星捧月。如今在乡下「修身养性」了数月,她眉眼间再没了那股略显跋扈的骄矜之气,一袭素白冬装,眉眼清丽柔和,只挺得笔直的脊背仍彰显出这位南齐第一门阀嫡女的风度来。
平心而论,这样的王琀并不招人讨厌。到底是七百年大族教养出的女儿,跋扈骄矜褪去,她身上只余浓浓的书卷子气,颇令人喜欢。
桓微拿不准她因何而来,与她也无旧情可叙。两人相视无言了良久。院中萱草冬荣,寒梅幽香。
王琀立在庭下静默看了她一晌,忽地叹了口气:“你放心好了。我是主,你是客。我并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人人都说你如今过得好,我就来看看她们有没有骗我。现在看起来……谢使君待你一定很好。”
“因为,你眼里的冰化了。”
冰化了?桓微十分莫名,王琀婉声笑道:“你不请我进来坐坐么。”
在人家的屋子里,桓微也不好拒绝,正要答应,院门外便传来丈夫含笑的呼声:“皎皎!”
谢沂卷着狐裘,龙骧虎步地奔过来,风尘扑面,不顾王琀在场就欲揽她入怀。桓微羞恼地推开他,嗔道:「你脏死了」又轻拉他衣角,示意他还有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