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村长将自己的话都记去心上,却信赖至此,罗艽亦有些受宠若惊。

瞧她神色,村长莞尔一笑,又叹口气,解释道:“也是……对那些人失望太多。”

“小姑娘,你就算是骗子,我们村儿又损失什么呢?只不过大费周章闹了闹。”她道,“可倘若你不是骗子,我们却将你当作骗子,那才是真的祸害将至。”

“你不是说廿七日?眼下才廿五日。你先好好睡一觉,明日清醒了,再好好吃一顿,待我与村民们将这事儿说道说道,再一起想想对策。”

罗艽于是点点头。

却听孤零零的飘窗外,忽而闪出一只竹木马。

那只竹木马在窗边晃来晃去,发出小女孩儿的声音,“对策!钱钱有对策!”

罗艽听出这是那没门牙小女孩儿的声音。

村长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钱钱?你不是睡着了么?”

小女孩从窗外爬进来。“娘亲说要找村里人商量对策,我也是村里人呀。”

罗艽瞧着这小孩儿,“那你有什么对策?”

“鬼要在村里捉小男孩,出了村就捉不了。那我们就把小男孩全部送到别的地方去,鬼捉谁呢?”钱钱举着竹木马说道。

罗艽蹲下身,顺着她的意思讲,“村里没小孩了,鬼就变成鬼疯子。到时候或许更难办。”

罗艽不知道乌衣鬼究竟是哪位,但周怀元是跑不掉了。按他那变态性格……硬凑几对眼珠牙齿,也不是不可能。

那时,或许她们是保住了村里人,但……

仍然会有别的人受害。

钱钱将小竹木马放在桌上,把案上的书册立起来,“钱钱看到的最好的办法是,让鬼进来,”她用书册将小竹木马围住,再忽地站起身,隔着书册将小竹木马推倒,“咣当!让鬼进来,再将鬼捉住!”

罗艽失笑:“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当这围困鬼的‘书册子’。”

钱钱问:“为什么?”

钱村长便道:“大人也胆小呀,不想碰上鬼。再说,要护住的小孩儿有好几个呢,要是疏忽了,岂不是我们将孩子拱手送到鬼的面前?”

“娘亲,你真笨!”钱钱忽然笑了起来,“几个小孩护不住,就把别的都送出去嘛!几个护不住,一个还护不住吗?”

钱村长皱起眉:“钱钱,别瞎胡闹!谁家小孩儿不是宝贝疙瘩。哪有看着自己小孩白白在外头当诱饵的?”

钱钱显然没安好心。

“让丑丑去!让丑丑去!他命硬,天天要当村头小霸王……”她开口,俨然一副公报私仇模样,“我不喜欢他。说话脏脏的,身上臭臭的。……”

钱村长神色陡然一凛,抬手敲打了下钱钱的后脑。“别胡说!再胡说八道,娘打你的嘴!”

又对罗艽摆摆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莫要怪罪。”

罗艽却心下怔忡。是啊。护一个人,可比护一群人来得简单。

倘若村中合适的只有一人,乌衣鬼循着味儿也会找来。

若真像钱村长先前说的,年龄与命理皆符合的有近十个,那看护起来必定需要借其她村民的力。

只怕是……没有人愿意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但倘若只护一人,罗艽自认还算有把握。

如果是年纪大些的男童、有些许自保能力的,那就更好了。

耳边,钱钱捧着自己的竹木马在屋里屋外乱窜,“丑丑要被鬼捉走啦!丑丑要被鬼捉走啦!”

罗艽下意识说道:“她说的那个丑丑,真当命理不错?他今年几……”

钱村长瞪大眼睛,满面不可置信。“你,你还真想让别的孩童冒这个险?!”

罗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