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又有什么用?我当年连见你一面的勇气都没有,我只能逃……”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脸埋在我的颈窝上,“我不是没想过成全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承认我是一个小人,我没那么大度。这个世界会有人为了成全别人的爱情而牺牲自己,但那个人不是我。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我的爱又比谁少?我对你怎么样,你是不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说他孤独,他需要你,我就不需要吗?我们是在同样的环境长大的,谁又比谁更好受?早知道你会爱上他,当年我就不该走。如果我不走,我们今天又会是什么样?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什么都不可能了。”

他吻了吻我的手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陪我一段时间,让我做一个梦。等梦醒了,我就让你走。我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可是小夏,我真的很想知道,从开始到现在,你是不是真的从没喜欢过我,一点都没有?”

我没有回答他,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回答,有还是没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而事实正如他所说,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凌靖的确说到做到,他没用暴力伤害过我。可是,就在那栋别墅的那个房间里,我的灵魂却将“心如死灰”这四个字的每一个笔画都舔透了。

起初我以为他要的只是一晚,这一夜过了他就会放我走。很快发现,我错了。我开始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然而哭是没有意义的,后悔同样没有意义,时间没有意义,什么都没有意义。

他没再碰过我,可是每一个夜晚,我都在这个男人怀里瑟瑟发抖,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他的身体很热,我却很冷。寒冷让我异常敏感,我能感觉到他贴在我身上的每一个动作,哪怕只是一次轻轻的拥抱,都犹如万剑穿心,犹如水深火热,犹如在地狱中走过一遭。我无数次问自己,为了活命而苟延残喘,付出这样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我的记性越来越差,我开始记不住时间,记不住生活中的一些细节,记不住自己有没有吃过饭,有没有睡过觉,开始分不清幻觉和现实的距离,每天活在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那段经历无法释怀。我的身体没有受到迫害,灵魂却遍体鳞伤,我不敢看任何有暴力情节的电影,无法面对任何与自己情景相似的镜头。我不敢让任何熟悉和不熟悉的异性靠得太近,甚至不敢听别人说一句重话。不管外面太阳有多大,阳光有多足,我总是觉得冷,那种寒冷渗入骨髓,像茧一样包裹住我,细细密密渗透我每一寸皮肤。

回到家之后,文昭不止一次问我:“小夏,你怎么总是缩着?”

我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说了也没有意义,只是在最深的夜里,无数次对着黑暗伸出手,希望有人能将我从那些噩梦里拉出来,或者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变。可是那些零碎的片段偏又那么的真实,我哭不出来,也醒不了,每次午夜梦回,连在最炎热的夜晚都冷得发抖。而给我带来这一切的男人,在那段时间,在那张床上,每天都会对我说,他爱我。

可他所谓的爱又是什么?我看不懂。到了最后,或许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证明他的爱情,一样是生死,一样是时间幻灭与永恒。

偶尔清醒的时候,我看着凌靖贴在我肩膀上的侧脸,我也会用心去想,从开始到现在,这个男人对我来说究竟是什么?

平易近人的谦谦君子?才华横溢的摄影师?出身将门的青年才俊?无话不谈的知己?推心置腹的朋友?

我知道我从没爱过他,但我真心实意地信任过他。我接触社会太早,成长得太快,见识过太多人性的丑陋,这一生可以交付出去的信任委实不多,凌靖算一个。他曾经实实在在地给过我帮助,也扎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