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最该害他的人,反而下不去手。

恕一叹了口气,“小夏,一个男人不是肯为你去死,才叫爱你。如果爱你的人都像文昭那样,那谁来保护你?退一步说,如果当年被那些人渣祸害的人真的是你,堂哥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把一个事实的真相,告诉一个应该知道的人。我们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一步一步,最后能得到一个什么结果,从最初决定走哪条路就已经注定了。你没必要把自己跟他绑在一块,你还有那么美好的未来,你还有堂哥……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会难过一辈子。”

我看着车窗外浓重深沉的夜色,“是,我还有他。七年前,在一家夜总会的包厢里,为了夏荷跟孩子的事,他拿我出气。我一直记得他当时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厌恶和杀意。如果不是文昭替我求情,我早就死了,又哪有今天的楚夏?那次我被凌靖带到山上,受了伤,动不了,也跑不了,只能眼睁睁被他欺辱,没有人来救我,也没有人管我,那时候……他又在哪儿?”

恕一默然,我停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怪他,现实就是这样,总有各种因由的幸与不幸,让我们没法掌握和预料。可是我跟你堂哥说过,我们做人做事,一定要给别人留个余地,别把事情做得太绝。就拿他这次被人绑架来说,在他回来的那天,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局。他身上的伤,不是被人打的,是他自己撞的。你堂哥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我读过一些关于运动损伤方面的书,从瘀伤的形状和位置,再联系那几天的情形,我大约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我转过脸,看着满脸惊讶的恕一,苦笑一声,“你看,他把你跟我都骗了,但我没有拆穿他。因为我知道,不是每一个真相都应该被揭穿。如果一个人宁愿伤害自己,也要维护一个谎言,必然有他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不拆穿,不过问,不指责,这就是我留给他的余地。可惜……他没把这样的余地留给我,也没留给文昭。”

恕一默默看着我,片刻后,艰难地开口说:“他不是故意骗你,那个局也不是为你设的。只是事有凑巧,正好赶在你要走的当口。他连我也瞒着,如果不这么做,这个局就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