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缓缓阖上，琴声也随之一断如绝。

她转头看向床榻那端，凌翊正靠著窗沿，双臂抱胸，目光含笑。

他似笑非笑地说：「演得真好。」

她轻声：「你也一样。」

风从窗缝中掠过，吹散她发丝，带著淡淡桃花香。

但这香味里，已经多了几分叫人警惕的甜。

第4章 第四章｜鸩酒

妾心有毒，为君酿酒；

君若饮之，便永不走。《鸩酒》

封锁的第三日清晨，窗外曙光微透。

一丝桃花香轻轻掠入鼻尖，温柔地撩动著他仍悬在梦与醒之间的意识。

凌翊睁开眼。

她就在他怀里，靠得极近。银色纱衣散乱地覆著身体，胸口的衣襟微开，一片雪肤半露，缓缓起伏。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也无法移开目光。

他眼里起了火那是从昨夜压抑至今、早已难以遏止的渴望。

他知道这不对。

但更令他无法平静的，是她此刻的模样。

不是月姬，也不是江湖传说中的美人。

她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睡得毫无防备，唇角微张，额边几缕细发贴著鬓，眉间透著微微倦意。

那样安静、柔软、无害。

仿佛他一切对她的欲念，都是某种不可告人的污秽。

他低低地喃了一声，想抽身，却忽然瞥见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可恶。他咬牙，刚刚升起的理智瞬间被焚烧殆尽。

她是装睡！

他猛地一撑身，正要翻身将她压住，却被她反手一勾，扑倒在床！

她翻坐在他身上，一手撑著他肩膀，脸贴得极近。

额头轻碰额头，她唇角尚带笑意，声音极轻极低地唱了起来

妾心有毒，为君酿酒；君若饮之，便永不走。

她每唱一句，唇便靠近一分。

最后一句落下时，她的唇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轻得像什么都没发生，却烧得人整个心都在颤。

他睁大眼，她已低头看他，眼神明亮、含笑，像是在问：你敢不敢喝？

他失笑，反手一揽，将她翻回榻上，压在身下。

「好啊，那就一起醉」

话未说完，脚下忽然一声轻响：「咔」

他一顿，目光下移。

脚底似踩到什么。

他俯身伸手，扳开地毯下的暗格，一块木板松动，露出格子里藏著的东西

一条手帕，血迹未干。

还有数片夜草碎屑，残叶已干，却依旧带著熟悉的香气。

他眼神一变。

她也不再笑了。

敲门声响起。

这次不再是礼貌的叩门，而是带著按压与威压的「咚咚咚」。

「林翌、祁月，开门！你们涉嫌与命案有关，请立即配合调查！」

凌翊与她交换一眼，她极快地将那格子掩上，重新整理衣衫，转身坐回榻上，手握琴弦，指尖轻拨。

门打开的瞬间，凌翊站在门边，手中挥著那条染血的手帕。

「是在找这个？」

官差脸色一沉：「狂妄之徒！杀了人还敢」

话未说完，他已提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