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入榻,银纱微动,羽衣之下肌肤如雪,他则放慢动作躺在她身后,两人身形错落交叠,不紧不慢地贴近。
他伸手轻触她腰间,她没有躲,反而顺势靠进他怀里,后背贴著他胸口,将自己交给这一夜的温热。
没有说话。
只有心跳、气息与彼此肌肤偶尔擦过时的悸动。
他睁著眼,一动不动,直到她的呼吸渐长,仿佛已沉入梦里。他低头看她,发丝散落在枕间,唇微微翘著,好似梦里也带笑意。
他却睡不著。
明明是他提议要睡,偏偏现在最清醒的,也是他。
她的体香,是桃花味的,淡淡的,却黏在鼻息里挥之不去。
她的体温,从后背传来,像一壶刚烫好的花酒,灼得人心里发烫。
再靠近一分,他大概就会失控。
但他没动。他只是静静地,把下巴靠在她的发丝上,闭上眼,强迫自己沉入这个不安稳的夜。
微光浮动,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
一声细微的「咔」声,在静夜中格外突兀。
像是哪一片木地板,被什么踩了一脚。
他瞬间睁眼。
身前的她早已醒著,睫毛轻颤,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覆在她腰上的那一只手。
两人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极轻地调整呼吸听那声音是否再次响起。
寂静,像一层浓稠的墨汁,盖过所有杂音。
他低头,本想凑近她耳边说话,却在刚靠近的瞬间,看见她的衣襟已在翻身时滑开一线。
他的视线像被什么拉住,无法移开。
从她的颈项、锁骨,一寸寸往下滑落,视线跌入那道柔软深谷……
他喉头一紧,呼吸微滞。
那一刻,她忽然转过头来,脸颊贴上他颔下的那片肌肤,声音低低的,气息灼热:「要不要去……那间房看看?」
他像是被她耳语烫了一下,猛地垂眸看她。
她眼神清亮,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轻咳了一声,压住心口那股涌动,别开头,低声说:「……好。」
两人翻身下床,重新整好衣衫,无声开门。
夜风穿堂,楼道依旧寂静。
他们循著早上命案现场的方向回到那间未封死的侧屋,悄然推门而入。
屋内残灯未熄,一丝火光摇曳间,他们几乎同时注意到
桌上,有一束干草,不属于这里的植株。
她走近两步,指尖拈起一片干叶,轻嗅。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调格外沉稳:「……夜草。这种东西,只在祁国边境的小镇流通。」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那一束草轻轻放下。
两人沉默对视,什么都没说,但眼底的试探与警惕,已悄然生出一层波澜。
此刻他们都知道,对方不是简单的角色。
两人回到客房。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凌翊来应门。
房内,红纱帐下,月姬正抱著一张古琴,指尖轻拨。
她轻唱,声如低雨,细细断断,句句凉薄。
桃花落尽谁人顾?银烛犹寒不见书。
说是长情偏似梦,一腔深意唤无徒。
他说君心似我心,我笑此话最无凭。
歌声如雾,将整个房间笼罩得虚虚实实。
门外的官差原本眼神警惕,一脚已踏入门槛,却在那旋律中微微发愣,像是记忆里什么东西被唤起,整个人怔住。
直到她唱到最后一句,轻轻朝他一笑,伸手勾掌。
一圈银链滑落腕间,随她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