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他路过一间旧茶馆,眼角余光扫见一名老者正向他微微颔首。

那人他认得是祁国秘线,卧底霁国多年。

霁国早已不只是与祁国和亲。

这是两国之间的一场棋局,而他是那枚被推上台面的弃子。

同时,霁阳宫内。

她立于风口,手中一封密报,信上清清楚楚写著:

「祁国宰相与霁皇旧党,将于三日内借巡城之名,起兵于边。」

她未语,只将信纸一折,放入火盆。

侍臣问:「是否派兵制伏?」

她摇头:「不必。」

入夜。

他回宫,却无人等候。他经过长街时,独自坐于石阶之上,看著宫墙的阴影延伸至脚边。

他取下腰间的佩剑,静静放在身侧,拇指轻扫过剑鞘的刃痕,神情疲惫。

忽然,他想起那夜的马厩。

想起她坐在他身后,指尖绕著他发尾,轻声为他唱:

骏马飞,风穿发,君在我怀天下小。

但愿天涯皆无界,草深不见归路遥。

妾心与鞍不羁走,与君对饮岁月老。

若非良人缚缰绳,妾自逍遥不肯逃。

那时他躺在她腿上,睁眼看她如梦的脸,心里想著:若这一刻能停留,他情愿什么都不要了。

可现在,她站在高位,布下重局,把他推向最冷的风口。

他不知道该恨她,还是该恨自己太轻信一段风雪里的温柔。

他起身,背对宫门,准备离开。

剑还留在阶上。

风过长街,他的披风翻起,眼神沉如深潭。

远处宫墙之上,有双眼静静望著他。那是一抹红影,在最高的塔楼之上,手中握著一枚铜铃。

她没有开口,也没有出声。

只有风声穿过他们之间,带著那首残歌的余音:

若非良人缚缰绳……

他停步,却没有回头。

这一次,是他选择离她而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

这局,才刚刚开始。

第18章 第十八章|寂火

骏马飞,风穿发,君在我怀天下小。

但愿天涯皆无界,草深不见归路遥。

妾心与鞍不羁走,与君对饮岁月老。

若非良人缚缰绳,妾自逍遥不肯逃。《良人缚》

封城已满七日。

祁相至今未入朝,却日日暗使人手,打探霁国的兵力与政务。

凌翊察觉到了,却无能为力。

他原是剑,曾斩敌千里,如今却被供在宫墙里、披著锦衣的标本。

霁国的皇夫。新皇的夫君。

再不是真正的「人」。

他不再主动请见,也未离开宫苑。

宫人对他毕恭毕敬,却从不直视他的眼。似乎从他踏进那场婚礼后,就已不是「祁国二皇子」,而是某种被收编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