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凝,眸底那点火光沉了下来。
「只需引黄将军离开北地,其余王爷自有安排。届时新君登基,黄将军若愿退避,可保封地与兵权,郡主与他皆可安然」
「够了。」
她打断他,语声冷得断绝。
她一步步走至门前,站在门槛与风雪之间,雪滴溅上脚边,却未后退分毫。
「若我要背叛,何必等到今日?」
男子微蹙眉:「郡主,请慎思」
她脸色苍白,额上仍挂著未退的热意,声音却如刀落寒潭:
「你回去告诉他这把剑,已焚于火中。」
她一顿,眼神如钉,字字斩落:「黄衡之,已是我夫。」
语毕,她转身入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门缓缓关上。
木门重响,声震如断香。
那一声,断了十年依附,也断了与蕊王的最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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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中火光微暖。
门甫阖上,一道高大身影已悄然现于她身后,无声无息地望著她。
风未止、雪未停,他裸露的胸膛因寒气与火光交缠而泛起薄红。肌理清晰,线条如铁,微湿的发丝贴在额边,一滴雪水沿著颈侧滑入锁骨,消失不见。
那件以雪水匆洗的中衣,此刻正搭在火堆旁烘著,水气氤氲。他立于光影边界,轮廓半明半暗,沉默不语,只静静看她。
她一愣。
并非因他赤裸上身,而是那具身体上的伤牢中留下的、逃亡路上的,甚至是雪中湿冷褪后泛起的红痕。她曾触过,如今终于看清,那些痕迹如何刻在他骨肉之间。
直到此刻,她才真切明白,这个男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她身边的。
他未出声,但她知他听见了。
她垂下眼,眼中无悔无惧,语声轻得像风:「我不要皇后,我只要你。」
火光摇曳,他离她很近。她几乎能闻见他身上残留的雪水清气,冰凉中裹著微微的热。
他终于上前一步,扣住她手腕,指节微颤。
她心口发紧,非因羞,而是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他太近了,近得像誓言还没出口,便已烧在她血里。
她吸了口气,像是在镇住自己,也像是在下最后的决意。额贴上他胸膛,轻声问:「黄衡之,你可愿娶我?」
他垂首看她,低语如誓:「我从未想过娶人,直到今日。」
话未落,她忽然身形一晃,整个人向他怀里软倒下去。
他立刻将她揽住,掌心贴上她后背,只觉她身子仍烫,却已无力再撑。
她非情动,更非羞怯。方才与密使对峙时撑尽气力,如今誓言出口,余热压顶,终于支撑不住。
「绮微……」
她没再应声,只微微动了动手指,像是在确认他还在。她微笑,像在风雪中终于等到一把伞。
他轻声道:「我娶。」
两人跪于尘封的神龛前,木台上早无神像,只余斑斑香痕与裂缝。
她已力竭,是他半扶著她跪坐,两肩相贴。她凝视那空无一物的龛位,轻声道:「这里虽无神明,也容我一愿。」
她俯身,手指在地面轻轻一勾,拾起一条旧香缠绳早已褪色发灰,却仍细细绕于两人手腕间,结成一环。
「此绳无色,正合我心不为吉时,不求嘉礼,只为与你共此一念。」
他以手背覆她眉心,说:「从此妳生死,皆系我名。」
她回复:「从此我去留,皆随你心。」
火光摇曳间,他抱起她,缓步走向神龛后方。那是他早些时辰清理出的角落,砖地粗糙,他用干草铺底,简单铺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