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笙歪头打量了一番昭义,眸子转了转,原来是大理寺的官员,现下去了鸿胪寺,又是紫袍官员……难不成,他竟是
思及此处,杜时笙秀目睁圆,有些惊讶。
**
话说魏修晏一路纵马狂奔,耳边不断回响着方才众人的话语。
“两情相悦,只是两人之事,若是谈婚论嫁,怕是要思量许多!”
“好女怕缠男……”
“站在这里畏畏缩缩的,像什么男人!”
聪慧如她,定然是要思量许多。她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些旁的,才不肯迈出那一步?可她又如何知道,即便她一辈子都是罪臣之女,又如何?自己便是脱下这身官袍,又如何!
自己若是这般轻易就放弃,还算什么
男人!日后,又怎能成为她的依靠?
人之本性,就是这般奇怪,那一份情谊,压在心底之时,还是小心翼翼,不敢流露出来。便是无意中的四目相撞,都会心跳加速,急忙躲闪。
可是,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便如决堤的洪水,一瞬间倾泻而出。也不去计较情之所起,也不怕旁人瞧出,心中所忧所惧,皆是,她到底知不知晓自己的这番深情厚谊。
魏修晏此时,心绪澎湃,狠狠地踢着马儿。
那匹马自生下来,便是小商贩行商贩货所用,何曾被人这样骑着狂奔过?但它祖上原是良驹,只是马各有命,它出生后,便被迫蹉跎了。
今日,碰上魏修晏这般不要命的骑师,它便也发了狂,显示出了逐风追日的天性,一路撒欢儿狂奔着。
仅片刻,魏修晏便见到了万琮衍他们的马车。
**
小馆里,杜时笙大概猜出了昭义的身份。
她听黄录事几人偶有提过,大理寺少卿崇永,一直在外办案,未曾回京。再联想到方才韩公所言,杜时笙估摸着,不出意外,昭义便是崇永了。
昭义看见她眼神晶亮,眸光闪动,便微微笑了笑。
这小娘子伶俐得紧,怕是已猜出自己身份。不过,他倒是不在意杜时笙是否知晓自己身份,毕竟,她的友人若正巧是自己要找之人,或许,她还可相助自己一二。
“杜娘子,某姓崇,单名一个永字,现下,正在鸿胪寺任职。”昭义自然地,对杜时笙拱了拱手,说道,“因鸿胪寺近日一些事务与景教有些瓜葛,某一直想结交一下景教新来的司祭,却未曾找到人引荐。今日,听闻小娘子的友人便是景教司祭,某一时惊讶,方才这般询问。”
这番话,将自己的目的说得一清二楚,却又未有失身份地同自己道歉。可偏偏听来,又让人觉得诚恳至极,果真是个外交官的好人选。杜时笙在心中暗暗夸了崇永一番。
“儿见过崇郎君。”杜时笙微笑着福了一福。
崇永气度沉稳,微一颔首,继续追问:“杜娘子所说的景教司祭,可是宗天启宗司祭?”
“正是。宗司祭是儿一位胡人朋友的好友,儿也是有幸得他引荐,方才识得宗司祭。”杜时笙如实答道。
既然官都来了,还是这么大的官,还有什么可瞒的。
崇永沉吟半晌,这中间又有个胡人?若是找他引荐,也不知,是不是合宜?
韩言看出他的犹豫,便问道:“昭义,这方才去了鸿胪寺,怎的这般急着去结识景教司祭?”
崇永看了看韩言,又瞧了瞧一旁目光澄澈的杜时笙,微微叹了口气。
原来,前任鸿胪寺卿谭兆光曾私下里找过他,主要是将他在鸿胪寺这些年中,一些悬而未决之事交待一下。
任何一个衙门,都有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烂事儿。崇永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甚至也曾想过,或许,这其中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