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及侯夫人,见朕免跪,入宫自由。”
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天大的恩典!
整个江家,都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又难以置信的狂喜之中。
送走了太监,江离关上府门,回头就看见沈舒荣正抱着安安,定定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从她怀里接过儿子,在他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了?”
沈舒荣摇了摇头,伸手抚上他脸颊上那道已经淡去的疤痕。
“没什么。”
她笑了,眉眼弯弯,像一湖春水。
“就是觉得,像在做梦。”
“不是梦。”江离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他正要低头去亲她,怀里的安安却忽然伸手,从他衣襟里抓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条。
江离愣了一下,将纸条打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皇帝的笔迹。
“那个给你妻儿下蛊的狄国人,狄婴,已在回京的路上。朕,把他交给你了。”
三年后。
“不准走!”
奶声奶气的喊声,配上那张板得死紧的小脸,还真有几分威慑力。
小家伙张开手臂,把逍遥侯府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沈舒荣扶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无奈地靠向身边的江离。
“你们又想偷偷跑掉!”江晏控诉,乌溜溜的眼睛里蓄满了水汽,“上次去看花海,你们说我太小,会走丢。上上次去逛灯会,你们说人太多,会把我挤坏!每次都骗我!”
江离一手拎着个半旧的包袱,另一只手稳稳地护着沈舒荣的腰,闻言眉梢一动。
他也不恼,只慢悠悠地开口:“江晏。”
“到!”小家伙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我问你,我不在家,谁是府里唯一的男子汉?”
“是我!”江晏胸脯拍得邦邦响。
“保护祖母和娘亲,是谁的差事?”
“是我的!”
“这就对了。”江离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开始瞎掰,“我跟你娘这次出门,是去办一件顶顶重要的大事。家里就托付给你了。祖母年纪大了,离不得人,你身为江家长孙,理应在家尽孝,不能只顾着自己贪玩,对不对?”
江晏的小嘴巴张了张,又合上。
这套大道理听着……好像没毛病?
他有点懵,只能扭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沈舒荣。
沈舒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扯了扯江离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阿离,你看他那小模样,怪招人心疼的,要不……这次就带上他?”
“不行。”江离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二人世界,多个小电灯泡算怎么回事?”
他清了清嗓子,又对儿子说:“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北地最大的风筝,还有西域最好吃的蜜饯。”
江晏纠结地拧着小眉头,一边是出去玩的诱惑,一边是爹爹嘴里的“责任”和“尽孝”,还有风筝和蜜饯。
他挣扎了半天,终于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
“那你们要早点回来。”
“好。”
“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晏想了想,好像也是。他这才彻底放下心,对着二人挥了挥小手。
上了马车,沈舒荣还是忍不住掀开车帘,看着门口那个越来越小的人影,心里一阵阵地泛着内疚。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坏了?念念还那么小,我们总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怎么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