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眉芜的脸,白得像纸,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恐惧。
沈舒荣心头一动,侧身闪进了一旁的假山后。
“那个贱人!那个舞姬!”谢眉芜的声音压得又低又急,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怎么敢!太子他怎么敢!他这是在羞辱我!我必须把她弄走!立刻!马上!”
念蕊也是一脸煞白,扶着谢眉芜,连声安抚:“夫人您消消气,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啊!”
声音渐渐远去。
假山后,沈舒荣慢慢直起身子。
舞姬,太子。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那丑陋的伤痕,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原本还愁着,该怎么让江离恰好发现自己身上的伤。
现在看来,完全不必了。
这个舞姬,可比她这几道伤痕,有用多了。
谢眉芜最怕的,从来不是江离的厌弃,而是她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被人掀到台面上。
一个从太子府里出来的,又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舞姬,简直就是一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谢眉芜,你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入夜,烛火摇曳。
纱帐之内,情事刚歇,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旖旎的味道。
沈舒荣软软地趴在江离结实的胸膛上,汗湿的发丝贴着脸颊,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怯生生地抬起,望着帐顶的流苏。
她手指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犹豫了半晌,才怯懦开口。
“将军……府里新来的那位妹妹,您打算怎么安置呀?”
她说完,便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像是不敢看他的反应,只留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对着他。
江离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更紧地搂进怀里,嗓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慵懒。
“一个舞姬罢了,过两日寻个由头打发出去便是了。”
他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若不是太子强塞过来,他府里多一个女人都嫌烦。
打发出去?
沈舒荣心头一沉,指尖的动作也停了。
那怎么行?这舞姬可是她用来对付谢眉芜的一把好刀,还没用就扔了,岂不是白费了。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再开口时,话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劝慰。
“将军,这么做……怕是不妥吧?”她稍稍撑起身子,仰头看着江离坚毅的下颌线,“那毕竟是太子殿下赏的人,您这么快就送走,太子殿下那边,会不会觉得您不给他颜面,心里存了芥蒂?”
江离眉梢微挑,没作声。
沈舒荣见他似乎听进去了,便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语气一转,带上了浓浓的酸意和委屈。
“依妾身看,不如……就将那位妹妹留在府里,抬个姨娘的名分。这样,既全了太子的面子,也……”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像是压下莫大的委屈。
“只是将军您不许去她房里,更不许碰她!您要是真的宠了她,妾身会难过死的。”
江离看着她这副既要故作大度,又藏不住满心嫉妒的小女人模样,心头一动,竟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还是用这种笨拙又可爱的方式。
“好,都依你。”
他低笑一声,翻身便要将她重新压在身下,大手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
沈舒荣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离的动作倏然一顿。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掌下的手腕,缠着一圈东西,凹凸不平。
方才的温情瞬间褪去。
“怎么了?”他皱起眉,借着从窗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