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里,钱灵把花摘了又狠狠碾在地上。阿漪今日外出,声称是要去见一个故友,让她乖乖等在府里,结果?转头她就听说?阿漪跟灼玉翁主在东市茶肆碰面,二人还有说?有笑的。

阿漪有了别的友人,她便只能来阿母这寻求慰藉,试图用母女关系弥补姐妹之情的不?如意?。

晋阳长公?主少见女儿对自己露出真实情绪,也难得地生出为人母的呵护欲,附耳告诉她一小道消息。

钱灵听了大为震撼:“他们?两个……这怎么可能!”

长公?主笑了:“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算没有,阿母也要为了让你高兴做一回文章。若是让你外祖母知道了,阿灵你猜她老人家会如何?”

钱灵想了想:“外祖母想让田家荣宠不?减,定想让田家女嫁入太子宫,此前外祖母就一度认为表兄待灼玉翁主太好,容易越界,若得知这个消息,说?不?定会设法给翁主指婚,既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又替田家扫清障碍!”

但钱灵只是感慨:“但那是他们?的事,我再不?满灼玉翁主抢走阿漪也不?会去干涉她的婚事。”

长公?主摇头笑了笑,拍拍女儿的脸蛋:“阿灵还是太耿直。”

但耿直的人可走不?远。

这良缘还是得促成促成,数日后的赏春宴倒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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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四月初。

皇太子奉帝后之名,为彰皇室恩德在渭水南畔举办春日宴。

列席者要么是出身尊贵的王侯公?卿及其子女,要么是在朝中崭露头角的新秀。说?是半壁长安也毫不?夸张。

灼玉躲了容濯一月,有他在的地方她势必不?去,即便去了也找借口不?靠近,这次却?躲不?开。

义兄昨日刚剿匪归来,因他剿匪有功,也在宾客之列,此次宴会是义兄在长安权贵面前露脸的契机,也是容濯为他铺的路,灼玉自要前去。

她一入桃林就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欣然?招手:“阿兄!”

一时好几位年轻郎君望了过来。

容濯,靳逐,赵阶,甚至还有与这句称谓最?不?相?干的容顷。

容濯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顿了顿,没有立时回头。容顷比他更?先地回头,却?被赵阶调侃:“翁主的阿兄虽多,可都与公?子顷无?关啊!公?子顷回头这么快做什么用呢?”

容顷被调侃得害臊,匆匆转过头:“只是多日不?见翁主了。”

他旁边的容濯放下酒觞,抬眸望着树影后梳着垂云髻,步履蹁跹,眼?眸含笑的女郎。

灼玉也看到了容濯,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随后猛地一转眸,硬生生把即将交汇的视线拉回来。

她不?敢看向那边,带着武由径直走到那年轻武将面前:“听闻靳阿兄剿匪有功!恭喜了!”

其余人纷纷侧目,看向不?大自在的靳逐:“靳郎将与翁主认识?”

灼玉笑道:“我在吴地时,是靳阿兄跟他阿姊收养了我。”

众人这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他们?只听说?太子麾下有一年轻的小将,此次助赵家郎君剿匪亦立了功。

原来不?仅有真才实干,还是翁主的恩人,纷纷侧目相?看。靳逐不?习惯被人奉承,颇有些不?自然?。

灼玉同外人表明他们?是旧识只是暗示这些看人下筷的权贵子弟,让他们?有所忌惮。但也知道过度维护反而会适得其反,她拿捏着分寸,说?笑道:“靳阿兄不?善言辞,诸位莫吓坏他。”

她为人随和?,又有翁主身份,权贵子弟自愿给她灼玉面子。

灼玉的到来缓解了靳逐的不?适,让他既不?至于因为无?礼而受排挤,也不?会过度被旁人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