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濯指腹沉默地轻拂过她额上的肌肤,如过往一样温柔怜惜。

可灼玉竟很紧张。

她像一根琴弦,因为他温柔的触碰而微微颤了颤。

受不了,她央求道:“殿下?……”

容濯眸光顿暗。

他瞬息不曾错眼地垂眸看她,轻轻抿了抿唇,指腹往下?轻压。

“阿蓁。”

从前他忘了教她,别轻易在男子跟前露出无助柔弱的一面。

即便这?个?男子,是?她的兄长。

但怕吓着她,他没有说出口,而是?再次温柔问:“疼么?”

灼玉思绪在他怜惜温柔的话中越发凌乱:“不疼。”

容濯的指腹便离开了她的肌肤。

看着往日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妹妹陡然乖巧听话,他未有欣慰,反而觉得陌生,这?样的陌生感除去?带来遗憾的同时,也?带来莫名?的愉悦。

他清润的声音不自控地变得低哑:“那,再来一次。”

眼看着他的拇指和中指慢悠悠地抬起,要再给她额头弹上一记,灼玉彻底急眼了,硬端着的敬重端不住了,她跳了起来,骂出了之前不敢骂的话:“不是?,容濯,你?有病吧?!”

骂完她忙捂嘴。

纵使他们曾是?无话不说的兄妹,可现在他当了一年的储君,定也?染上了为君者的习惯,她这?样直呼他名?讳还骂他有病,放礼法?上可是?大不敬!

她抬眸去?看容濯,随后反应过来她竟然在害怕容濯。

灼玉顿时生出委屈。

对,委屈。

她记事时容濯就是?她阿兄,在她幼时哄着她玩耍。即便他们中途分开了多年,可重聚后他们也?很快续上了幼时的兄妹之情,甚至因为一同经历数次生死大关,比幼时更要好。

可以说她的认知里他一直都是?她阿兄,生来如此。

却被告知他非但不是?她血浓于水的亲兄长,有着君臣鸿沟。

她从此连骂他一句都要斟酌。

虽猜到容濯不说话多半是?在故意吓她,可灼玉的眼睛还是?泛了酸,她不喜欢这?样矫情的时刻,轻咳了声,转过身用说笑?掩饰尴尬:“殿下?如今气势非凡,我真的怕了呢!”

“阿蓁。”

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随后她的腕子被容濯握住了。

他轻轻一带,将她转回?去?拥入怀里,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则如过往那般轻柔抚摸她发顶。

“阿蓁,不必这?样拘谨。”

灼玉因他身上陌生的龙涎香和拥抱错愕,一时没出声。

容濯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这?样。”

不用这?样,不要这?样。

仅一字之差,蕴含的情绪有千重差距,直到如今灼玉才有了兄妹久别重逢的感觉,绷着的肩头终于松懈,牵了牵他袖摆,委屈嘀咕道:“哼,你?还好意思说!是?谁在我一进门就装模作样!是?谁今日舞剑时故意把调起的那么高??我还没算账呢……”

越说她就越是?委屈。

“是?我。”

容濯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我装腔作势,都怪我。”

灼玉被他哄得冷静了下?来,意识到已不是?亲兄妹,再这?样亲昵相拥实在是?不应该,她忙要退出他怀里。

容濯目光微深,他手?按住她的后背,逐句地诘问她:“我也?问问阿蓁。谁家妹妹会不告而别?谁家妹妹给兄长回?信还字斟句酌?又是?谁家妹妹,重逢后非但不与兄长叙旧,且刻意回?避?甚至兄长想要与妹妹见一面,还需以外?人名?义相约?”

当初初到长安,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