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逐用力拉住她?:“你干什么??你也想学阿姊么??!”

他罕见地?有了兄长的威严,执着于带她?回去:“阿姊偏心你,若知我弃你而?去定不原谅我!我暂时救不了阿姊,但不能连你也救不了!”

灼玉冷静道?:“荒村中多?的是躲藏之处,我只要躲好了,即便有匈奴兵过来亦不能发觉我!我不会有事。你想让阿姊和千万兵士的辛劳白费么??还是你瞧不起我本事?!”

她?冷声喝道?:“走!”

如此凌厉果决,与阿姊简直如出一辙。“你们两个多?事的女人,为何不能再自私一点?!”

靳逐红着眼圈背起灼玉,寻了荒村中一处相对隐蔽的破屋,把她?藏在柴禾堆里,恶狠狠道?:“老实?等着!”

灼玉压下动荡心绪,仰起脸对他嘿嘿一笑:“好。”

靳逐大步离开,走到院门边回头看?了眼,蓦地?想起很多?年前拉着他衣袖,追在他身后跑的小哭包。

转眼妹妹已长大,长成阿姊那?般坚定果敢的女郎。

他也该更成熟了。

-

当城。

夜幕降临,城中胡商所开酒肆笙歌艳舞,酒肆中一处僻静的厢房中,容濯和衣而?卧,皂靴未褪。

他与靳逐带精锐暗中来到当城,出于谨慎,选了皇太子最不可能出现的酒肆栖身,另派了个身形与他相似的人伪装太子率军驻于城外。身手最好的缙云缙武早被?他派去弹汗山探查,前日?缙云急急传信,称左贤王庭似有异动,且派人南下搜寻几个逃奴。

他们直觉是灼玉,靳逐伪装匈奴人前去滦河探听。

靳逐是灼玉义兄,绝对可信。但容濯心中依旧难定,遗憾自己生来体?弱,不能如容铎那?般习武带兵,既要小心确保自己身为储君不被?挟持,又无法亲去接应她?,唯有在此干等。

短暂小憩片刻,闭眼尽是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咚、咚!

门外叩门之声粗狂。

“开门,酒、酒……小二,要三壶上好的马奶酒。”

抱剑守在门边的祝安猛地?睁眼,但容濯已先他一步大步上前开了门,把门外的醉汉拉入厢房中。

“如何?”

“灼、灼玉让我送信!”

靳逐一路疾跑,夺了匈奴兵士马匹,冲破重?重?阻碍。狼狈得像个流浪汉,气息未平复,他将已刻入脑海中的话一字不漏道?出。

容濯盯着他,清越声音沙哑得厉害:“阿蓁呢?”

靳逐噎了下,声音蓦地?低沉而?艰涩:“她?崴了脚,担心延误军情?,躲在百里外的荒村里,让我先回来传信!她?还特地?叫我给?你带了话!”

容濯舒了口气,如濒死之人抓住一线光,拿起配剑往外走:“有什么?话她?该亲自与我说。”

他不想从靳逐口中听到她?怀着必死之心无奈托人转述的遗言。

靳逐见他如此,心想灼玉那?日?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他急道?:“她?让殿下冷静务必!揪出判将、应对匈奴人!说若您因为她?一人不顾大局,别说上辈子,她?这辈子、下辈子她?也不会再原谅你!”

说完这句,靳逐以?更急切的语气道?:“我回来一路上掳了个匈奴士兵,他说单于派一万兵马正暗中往当城来!已然逼近滦河。”

容濯步伐顿止。

“上辈子、这辈子……”这话中的深意,只有他和灼玉才明白。

妹妹与他一向最默契,也最知道?如何能拿捏他。

容濯仰面闭上眼,近乎认栽地?低笑,笑中有痛惜,亦有无奈,压下堆积多?日?的汹涌情?绪,他掀起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