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账本中?定还有齐王室暗中?操纵高、王两家垄断此?地铁矿、躲避朝廷查办的证据!

容宣不能再让他们带着任何不利于齐国的把柄回?到长安,他不得不亲自前来,若拦下了?账簿,回?临淄还能邀个功并倒打王兄一耙。

他扬声道:“留下账簿,本公子便放你离去?!”

车夫依旧坚持声称:“我们大人有皇太子的口谕!”

容宣没了?耐性:“皇太子口谕?!哪来的口谕!今日便是皇太子亲自前来,我把你这小官惩治了?,他也不好说什么!识趣的话交出账簿,否则可别?怪我的刀剑无?情!”

他让兵马围住马车,驱车近前:“傅大人,请吧。”

车内人迟迟没有回?话。

过?了?稍许,从车帘后探出一只冷白的手,及一个清冷的声音:“阿宣,你好大的胆子。”

马车的帘子掀了?开,露出和这道声音一样神秘冷清的眉眼。

容宣遽然怔住。

车内除去?一个面上带伤,神色惶恐的年?轻人,还有位俊秀温雅但无?一处不透着威压的玄衣公子。

赫然是他那据称遇刺失踪,生死难料的堂兄容濯!

“太、太子殿下?”

容宣方?出鞘的剑随着手腕狼狈地颤了?颤,如何也不敢相信。

万县令和高家家主更是懵然地对?视一眼。这不是那位傅大人么?怎会是皇太子殿下?

皇太子面容沉静,似乎隔着一层冷淡的雾,淡淡地望着围住马车的兵士,道:“孤奉父皇之命秘密来齐地主助皇叔督办田党干涉齐国内政一案,不料刚入齐地便遇了?刺。孤派来东平陵督办铸铁的铁官傅大人亦被山匪所劫,若非孤的人马适时营救,恐早已命丧黄泉。”

万县令想起他曾告诫“傅大人”的话,登时出了?一身汗。

皇太子又道:“孤见东平陵权贵与平民如隔天堑,为体?恤民情扮做傅大人来此?一游,齐国果真卧虎藏龙,不曾让孤失望。”

每一句话都让容宣心头颤上一分,思绪大乱的瞬间,他竟萌生了?一个危险又胆大的念头。

不如

刚这样想,容濯忽而朝他和煦地微微一笑:“阿宣自幼胆识过?人,可是在想如何让孤永留齐地?若有一日长安和诸侯各国的兵马陈兵临淄时,想必你也不会胆怯。”

话音方?落,从远处晨雾弥漫之处压来一道摄人的黑线。

是随护皇太子的三千卫率。

三千精锐气势凌人,似一把玄色的利剑,容濯的话更是令人胆寒,容宣出了?一身冷汗。

理智回?笼,他手中?长剑“哐当”掉落在地,忙请罪:“不敢!臣对?殿下绝无?二心,是听说傅大人联合王家给齐国罗织罪状,担心天子误解我父王忠心才如此?!殿下明?察!”

端坐车内、执掌生杀的青年?许久不表态,直到背后传来一声轻笑,他嘴角弯了?弯,面上仍高深莫测,手却悄然地往后伸。

藏在他背后的灼玉被他轻轻掐了?一把以表暗示:老实点。

灼玉忙憋笑。

瑟缩在一旁、目睹了?兄妹二人小动作的傅大人头也不敢抬,谁能想到假扮他们夫妇的人是皇太子和翁主啊……他不仅没气节地把印信给了?别?人,还目睹了?皇太子与妹妹微妙的私情,完了?……他要完了?。

车内车外众人各怀心思,周遭陷入诡异的死寂。

直到容宣跪得僵硬,心里一再崩溃,容濯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阿宣言重?,父皇与皇叔乃手足,孤待你亦如手足,若齐国一心效忠,孤岂会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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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临淄的齐王眼皮子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