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家是齐国豪强,与朝廷争夺铸铁权,不到万不得已,又怎会轻易与朝廷为伍?”

灼玉接过?话:“可即便高家倒了?,王家也将一家独大,东平陵铁矿还是握在齐国豪强手中?。”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她点了?点手指:“我要让王熠只能选择我们。”

容濯轻笑:“原来妹妹想钓的鱼不是符家,而是王家。”

灼玉道:“符家也要钓,但符家空有声望,只适合在高、王两败俱伤后为朝廷所用。要先让王熠倒向我们,给出齐国和高家的把柄。再用符家对?付其余豪族。”

容濯赞许地看她:“妹妹故意让钱灵把你卖了?,不只是为了?降低王熠的戒心,更是为了?让王熠知道,他还可以选择与我们合作?”

灼玉摆出高深莫测的姿态:“傅大人才看出啊。”

容濯谦逊道:“傅夫人计策高深,寻常人无?法看穿。敢问傅夫人,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给王熠的炉子里添一把火,让他只能选我们。”

灼玉看着眼前的茶炉。

炉中?茶水沸腾,雾气升腾,模糊了?她的眉目。

忽而夜风吹来,雾气逐渐散去?,如薄纱徐徐展开,素简的小院已成了?是金碧辉煌的王家宅邸。

王熠坐在茶桌前望着茶炉中?的热气,回?想近日诸事。

高家,长公主之女,傅大人。

“呵……”

高家是仗着太子良娣才可在东平陵作威作福,但若是齐国太子换一个人来做呢?王熠重?重?搁下茶盏,决定拉拢三公子容宣对?付高家。

还未来得及去?寻容宣,高家家主派人捎来两句话。

贤侄可曾私下去?见过?三公子,问及钱女郎的身份?

他还约王熠明?日再见一面。

王熠手微颤。

他私下见公子的事或许能被高家人探知,可他同?三公子时周遭除了?他和三公子就再无?旁人。

高家如何得知他说了?什么?

王熠唤来探子:“三公子今夜抵达官驿后都见了?谁?”

探子道:“只见过?万县令,不过?很快就散了?。”

王熠心中?猜测更重?。

莫非是三公子背弃了?承诺,私下把 他们的对?话告知了?万县令?万县令再告知高家,高逾才会派人来询问并暗暗告诫他。

亦有可能是傅大人在离间。

或许去?寻三公子求证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方?要出门,王熠弄明?白一事,不管高家从何处得知消息,都证明?高家早已不信任他们王家,往后势必会打压,即便三公子没有卖了?他且愿意对?付高家,但也无?法确保三公子最终能压过?太子。万一做不到,他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得选一条更合适的路。

王熠思虑许久,因怕翌日容宣见到朝廷的铁官之后再生变故,他取出一本账册交给心腹。

“暗中?送去?给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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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人很快收到了?账册。

榻边,容濯手中?秉烛,灼玉在灯下翻看账册,秀眉渐攒:“王熠果真多疑,信不过?高家,更信不过?容宣。但他也真狡猾!给的尽是些高家瞒着齐王室与别?国贸易往来、以及躲避纳税的证据。虽能找借口查办高家,但不损及齐国和东平陵豪族的根本利益,把我们当刀使呢!”

她不悦地撂下账册。

不曾抓到齐国的错处,他们此?行便会功亏一篑。

灼玉问容濯:“仅凭这账簿,明?日还是没法与容宣博弈。看来我们二人真的要沦为笑柄么?”

容濯凝视她的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