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虚掩,院中那株老桂树谢了满地残蕊,显然早已人去楼空。
亲卫们迅速将小院搜检得底朝天。
不多时便有校尉上前,拱手禀报:“圣上,院中并无半分人影,卑职仅在书案上寻得此信……”
桓靳伸手接过,指尖触到泛黄的信纸,目光扫过信封上那行陌生字迹时,剑眉骤然紧蹙。
待一目十行阅罢信中内容,他脸色霎时沉如墨染,周身气压陡降。
虎儿却不肯死心,竟不顾侍从阻拦,自马车上一跃而下。
他迈着小短腿在院中四处奔走,稚嫩嗓音穿透山间:“母后!虎儿来寻您了!母后”
他那双酷似沈持盈的乌眸噙满泪珠,喊声里满是急切,在空寂山谷中反复回荡。
便是那些久经兵戈、见惯生死的扈从们,闻此呼唤也不免心头发酸,纷纷垂首。
唯有桓靳仿若未闻,只将信纸死死攥在掌心,目眦欲裂,纸张被攥得发皱。
明知此信定是障眼法,可“皇后已逝”四字入目,他心口仍似被利刃狠狠剜过,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沈持盈失踪这两月里,他无一夜好眠,脑中翻遍了千万种可能
哪怕她为求自保,委身他人…他也只会心疼她受了委屈,是他没能把她保护好。
她是他悉心呵护多年的妻子,早已融入骨血,他们之间还有血脉相连的孩子……
他绝不能失去她。
“父皇!快来!”忽闻虎儿拔高了声音呼喊,带着几分欢快,“这儿有母后的味道!”
桓靳瞳孔骤缩,方才的沉郁瞬间被惊澜取代。
他大步跨入正屋,手中信纸已被揉成一团。
屋内,虎儿正趴在榻沿,小鼻子凑着绣枕不住轻嗅。
虽才四岁半多些,可他素来早慧老成,此刻却露出这般依赖的稚态,着实教人心疼。
桓靳竟也俯身,抬手拎起那软枕,颇为失态地凑近鼻尖细嗅
沈持盈身上独有的甜腻馨,混着浅淡脂粉气扑面而来。
他身形猛地一僵,眼底翻涌着惊与喜,方才心底的悲恸似被这缕香气稍稍抚平。
“父皇,是母后的味道,对不对?”虎儿抬手用衣袖拭去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笃定。
桓靳缓缓颔首,喉间沙哑:“是,你母后曾在此逗留,想来离去未久……”
话至此处,他眼尾泛起红,愈发确信那封书信是刻意为之的幌子。
“来人!”桓靳抬眸,冷声下令,“即刻封锁整座栖云山,分三路深入山林搜查!他们必未走远!”
“遵旨!”亲卫们齐声应和。
旋即如离弦之箭般四散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林莽间。
与此同时,栖云山外围的集镇。
夏末的余热尚未散尽,街巷里偶有商贩挑着担子叫卖,声音被风吹得忽远忽近。
居民区一间寻常院落内,齐琰背对着木门而立。
墨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右手大掌握着腰间佩刀的刀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刀鞘纹样。
他那双素来带凶戾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锁在沈持盈隆起的小腹上,目光炙热得几乎要将人洞穿。
他孤身离京,无牵无挂,确是比桓靳先一步寻到沈持盈,可也仅仅快了这半步。
忽听得椅凳挪动之声,江夏王缓缓起身,恰好在齐琰与沈持盈之间隔出道屏障。e熳声长毎鈤小説峮?????⑴⑧③?零綆新
江夏王语调温而缓,淡笑道:“齐世子,持盈腹中已有本王的骨肉,还请世子收敛些,莫要再这般直视。”
齐琰侧脸睨他,神情冷然如霜:“依某多年办案经验,皇后腹中胎儿已逾四月,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