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知道了,这些年,辛苦你照顾岭洲了。」
她终于扬起了大方的笑,拿出了正主的姿态,语调里也带了些亲昵抱怨:「他性格冷漠,也不怎么会关心人,倒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我没否认,轻轻「嗯」了一声。
因为对这天早有设想,所以我并没有多大情绪起伏。
夜场里见多了痴心的姑娘,还以为陪了够久就能转正,最后闹了个撕破脸的下场,还被正牌太太来警告。
我想,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替身,我已经足够幸运。
不过。我骗了她一点。
江岭洲并不抗拒接吻。
尤其是那些一个亲吻就能解决的情绪,他不会浪费时间和金钱去琢磨。
偶尔魇足时,他也会揽着我漫不经心地啄吻。
其实说不上多走心。
但这样带了点温情的时刻。
总会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我和他只是一对正常的情侣。
你看,女人总是会因为这些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而动容,最后心甘情愿堕落其中。
就连我也不能免俗。
6
冬天的夜总是降临得很快。
回到家时,保姆满脸神秘地给我端上来了一小碟黑松露菌菇意面。
她说这是她新的尝试,并期待得到我的认可。
我有片刻的怔然,半晌后笑了下,抱歉地推开:「我不爱吃意面。」
丈夫出差去了其他国家进修。
他怕我照顾不好自己,给我请了一个做饭的保姆。
因为没能摸清楚我的口味,保姆有些羞愧,说去给我做点其他的东西。
寂静的客厅里,窗外明月高悬。
黑松露那股清冽又醇厚的香气漫了上来,极力将我的记忆勾回从前。
那时年轻气盛,总是没日没夜。
我体力耗尽后,总是会饿。
那是我第一次宿在他家。
很大的别墅,却没囤有什么速食。
早年间我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如何讨老板欢心,多捞小费上了。
晚饭都只是随便对付两口,不会做饭,更不会用他厨房里那些厨具。
我只能从橱柜里翻出面包,躲在沙发里啃啃啃。
或许是江岭洲那晚心情好,他看着我饿极了的可怜样,竟然转身去了厨房。
我等得有些昏昏欲睡。
迷蒙睁眼时。
只看见客厅昏黄的光影里。
矜贵而慵懒的男人穿着和我同款的家居服,在光影里朝我一步步走来,修长好看的手指将意面推过来,嗓音轻佻:「尝尝。」
后来很多次,我每每看到黑松露,都会想起那个那碗面。
这些小事一次又一次将我拽入那面温柔而绝情的网。
我掐紧了自己的掌心。
如果想彻彻底底将自己剥离出来,那就不能再碰任何和记忆有关的东西。
7
周一时,我拿了丈夫的头发样本,用密封透明袋装好,塞进随身的手袋里。
来到医院,我看到的不止有林助理,还有池悦。
比起那天的素净,她现在贵气了不少。
手里拎着最新款的奢侈品包包,厚重的妆容磨平了脸上的瑕疵,就连眼底那股疲态也一扫而空。
金钱,果然最滋养女人的补品。
我脚步微顿,略微颔首:「池小姐。」
她没应,面上的那股傲慢和不悦几乎藏不住,就那样来回打量着我的小腹。
气氛微妙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