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落。
我把脸埋在围巾里,转身,独自沿着落雪的街道往家的方向走。
高楼那道漆黑、沉冷的视线始终跟随着我。
很多年前的一个雪夜,他抱着喝醉的我在街道走的时候,就明确地说过他只会联姻。
任何不能产生实际价值的关系,都只是阶段性的消耗品。
他要求门当户对,阶级适配,以此实现利益最大化。
他养我,只是场明码标价的买卖。
我一边清醒一边沉沦。
可直到今天我才恍然发觉。
原则是给我们这种替身设立的。
而白月光在原则之外。
就算她一无所有,那也会得到他的偏爱。
5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位年少时便远走他国、杳无音信的白月光会突然出现。
但是我知道。我做过一个荒诞的梦。
梦里她是攻略者,在刷满了江岭洲的爱意值后便回到了原世界。
她在那边结了婚,生了子,但却因为生活困顿、丈夫出轨,选择重新回到江岭洲身边。
为了验证江岭洲还爱不爱她。
她在我离开前,指明了要见我一面。
咖啡厅里,女人一身白裙,不施粉黛,不动声色打量着我的穿搭和容貌。
虽然她极力往年少时清纯干净的模样靠,但眼神里的疲态和算计做不得假。
反观我,被金钱滋养得很好,浑身透着慵懒安静的、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气质。
这让她产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怒。
她只问了我三个问题。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或者说,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我握着咖啡杯,缓慢而清晰道:「九年零六个月。」
跟在江岭洲身边第七年的时候,我们有过半年的断联。
有人说他要联姻了,也有人说是他找到了更像的替身。
就在我以为这段关系要一刀两断了的时候。
林助理有天突然联系了我。
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后。
他默许我占据了他身边最重要的位置,身边也只剩下我一个人。
面前的女人目光有些不悦。
她并不想听这么清晰的时间线。
但还是努力地扬了下唇,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这么久了啊?」
「那你们做了吗?」这是她的第二个问题。
我愣了愣。
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这问话有些可笑了。
毕竟是十年的时间,而江岭洲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不可能没有欲望。
但是我不介意告诉她一些她想听的话:「前五年的时候,没有。」
江岭洲确确实实是等过她。
她像终于找到自己在江岭洲心中的分量般,释然地呼出了一口气,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嗔怪道:「这样啊,那是我回来太晚了。」
她紧接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们做的时候会接吻吗?」
亲吻和爱抚应该是爱人的专属。
她格外需要这一点来证明。
滞凝的空气里,她紧紧地盯着我脸上的神色变化。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回答得很快:「不会。」
她紧绷的指尖蓦地放松,所有的紧张和担忧即刻如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利者的轻佻和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