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睁开眼，眼神里先是茫然，然后是悲伤。

“曦儿......”她声音沙哑。

她一把把我搂在怀里：

“妈，没事了，我们回家。”

他没有应声。

越过我的肩膀，视线投向我身后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

苏晴看到妈妈醒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朝我们扑过来。

“亲家母！亲家母你醒了！”

“误会，都是误会啊！”

妈妈的眼神冰冷。

“我们这个婚，不结了。”

“别叫我亲家母。”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大厅。

苏晴的动作僵在原地。

她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亲家母，您别生气，都是苏辰那孩子不懂事，我让他给您磕头赔罪！”

“这门亲事，可是我和你家林老师当年亲口定下的，不能说不结就不结啊！”

她开始提我爸爸。提那个所谓的娃娃亲。

妈妈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她点头示意我放开她。

站稳后，“苏晴。”

她叫着她的全名。

“我丈夫，去世十年了。”

“你是什么时候？跟他定下的亲事？”

苏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

妈妈的视线像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她。

“去年是你，提着重礼，亲自登的我家的门。”

“你说你万分欣赏我的女儿，说她年纪轻轻就为国有功，是人中之凤。”“你说，你儿子苏辰，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希望能和我家结为秦晋之好。”

第8章

“我女儿本不想答应，是我这个当妈的劝她，说人家首富都亲自上门了，是看得起我们，让我女儿不要辜负你的好意！”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苏晴脸上。

大厅里，所有宾客都听见了。

他们脸上的震惊，比刚才看到军队时更甚。

不是穷丫头高攀。

是女首富上门求亲！

“妈！”倒在地上的苏辰尖叫起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求一个穷当兵的！”

苏晴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求亲。”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半生的坚韧和此刻被激发出的全部怒火。

“你是求一道护身符！”

“你早就查清了我女儿的背景！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兵！”

“你想让你苏家，攀上我女儿背后的人脉和权势！”

“为了这个，你不惜欺骗自己的儿子，不惜在我面前演戏！”

她尽管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腰杆挺得笔直。

她指着苏辰，又指向苏蕾。

“可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孬子女！”

“她们当众羞辱我的女儿，羞辱我这个糟老太婆，甚至羞辱我那死去的丈夫！”

“苏晴，你儿子说得对，我们家就是一窝穷鬼。”

“一个死鬼，一个糟老太婆，一个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