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印证自己说法似的，她又把视线挪回来，透亮的褐色眼瞳，散发被拨到耳后，露出一侧薄白的耳垂。

“哦。”陆霄说。

那样漠然的语气之后，好像又该跟着一句“关我什么事？”

但他只是抿着唇线微微撇过脸。一时没人说话，这是靠近阳台的拐角，空气都是微凉的寂静。

夏棠深深吸气，又吐出去，她慢吞吞用脚尖磨蹭着地砖，心里觉得自己说得这些话确实都太蠢了点。

欲盖弥彰东拉西扯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些话的。

早知道就不该叫住他不，早知道就不该往这边的楼梯口跑，应该换个方向。

她正在想要说句怎样的结束语时，忽然听见面前人没情绪地开口：“那个班长，正在和你恋爱？”

夏棠磨了磨牙，都是徐雪思她们刚才造谣生事编出来的内容，什么“有了男朋友还勾引林清让”之类。

“怎么可能是。”她立刻斩钉截铁地否认，“他和我就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是有些人故意作弄他才这么造谣。”

回应是一句淡淡的轻嗤。

像是清楚听得出她这么用力解释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担心他嫉妒发怒，把报复都投在那个男生身上。

陆霄两手插在口袋里，视线仍落在另一侧楼下，目光寡静，侧脸线条利落，透着一股傲慢孤寂。

“这么担心的话，不如对我说句谎话。”他说，视线仍然漠然地停留在楼下，纤长交错的眼睫低垂，“只要你说一句你喜欢我，我就什么都不会对他做。还有那些舌头太长的人，那些作弄你们打搅你们的人，一直到毕业都会变得再也不敢冲你们吭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让刚才那群人跪下道歉，或者和谁在天台上约会，都无所谓。”

“只需要你现在，说这一句谎话就好。”

111.雷声

晚自习，A班教室，一台崭新没拆封的最新款顶配pro max手机被丢在某个男同学的桌上，包装的塑料封膜在灯下反光。

路过的损友拿起盒子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你爸不是给你断供了么？哪来这么多零花钱，又换新手机？”

座位上男生往后仰着翘起凳脚，洋洋得意地笑了笑：“羡慕？用一罐可乐换的。”

能在A班的几乎都是富裕家庭，但富裕和富裕之间也有界限，层层排列起来就像金字塔。

在这里，三不五时就能遇上“贡献一罐可乐，得到一部新款手机”这样的好事。

哪怕是高三，过来晚自习的人仍只有一半对一半，教室里气氛悠闲懒散，多半的座位都空着，连模范优等生林清让都不在。少数来了的十来个人，也都趁着课间互相闲谈。

倚在桌边的损友掂了掂手里包装盒，座位里的男生却不由抬眼，看向靠窗边的位置。窗户半开，时而有风吹动窗帘，四方课桌上平整干净得什么都没有。

他倒还真有一点好奇，下午那个不知死活叫住陆霄的女生，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