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嘴唇翕动出声，声音极低，“……已经可以了。”

男生的背影没有动，只有被拽着的衣摆显出一点柔和的褶皱。

夏棠在这里像个局外人似地站了很久，仿佛一开始就是个无关的过路人，大少爷要发怒自有一千种理由，但没有一种能牵连到她头上。

陆霄没多看她一眼，另外两个男生也自然而然地将她无视。面前人的背影冷冷颀长，像道无形的高墙。

可他还是因为这群人，切切实实地生气了。

就像那天早上放在房门外的行李箱。

她捏着衣角，还要再多说点什么的时候，陆霄终于动了动，他抬起下巴，对面前人吐出两个字：“滚吧。”

女生们先是面面相觑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接着如蒙大赦，忙不迭道谢，互相搀扶着离开这条走廊，生怕慢走一步身后的暴君就要变卦。

陆霄收回视线，仍然没看她，冷冷地转身，继续走下楼道，衣衫带着一身凛冽，两个男生也跟着走过，像绕过一块石头。

“等一下。”夏棠说。

脚步停住。

回头的只有两个男生，瞅瞅她，又看向老大目视前方冷冰冰的侧脸，不知道这女生是胆子太大还是缺根筋。

没发现这里还有个暴君随时可能被点炸么。

“我有点话想说，”夏棠接着说，“就是……感谢帮忙……之类的……”

不是吧，这人该不会是把这当英雄救美了？顺带着还芳心暗许。

男生中的一个咧了咧嘴，刚要让她省了这步骤把感谢的话留着说给别人，就听见陆霄开口：“你们先走。”

带了个“们”字，说的就只可能是他俩。

男生的嘴刚刚咧开又闭上，看了眼同伴，两人一起走下楼梯，对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再好奇，也老老实实没有回头看。

楼道里只剩他们两人，陆霄终于肯转回身看向她，两人之间隔着一臂，互相碰不到衣角的距离，他轻抬着眼皮，居高临下问：“什么事？”

夏棠酝酿了下，才开口：“是我妈妈他们一直在问……”顿了顿，她抬起眼睛：“你什么时候回家？”

这话说出口的确怪怪的，好像那种苦情片里，妹妹或者别的亲戚苦口婆心劝叛逆兄长回家一样。本来不该由她来说的，只是宅子里的其他人既见不到他，每次视频电话大家都会问问陆霄在学校怎么样。

一直这么外出不归，管家说不定也要被处罚。

陆霄眸光一顿，垂眼对上她的视线，他的双眼皮白而偏深，淡淡轻搭也能看得到眼皮折出的褶皱。

从鼻尖轻哼声：“就只是这个？”

“还有……今天是意外，”夏棠稍稍偏过视线，不自觉拨了拨还乱着的头发，想尽力理顺点，被扯开的袖口线头凌乱，“她们之前都找不到机会，只是今天恰好我落单了而已平时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