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酒液冒着寒气，话语里手腕微斜，一整罐可乐从徐雪思脑袋上兜头淋下。

女生们抽气似地低声惊叫，夏棠的身体也微微一震，转回头。

徐雪思怔在原地，精心打理的栗色卷发满是水珠，往下流过脸颊领口，被冒着寒气的冰可乐冻得不住寒战，下意识叫着往后跳。

女生们纷纷往边上闪避，怕被她甩出来的可乐溅到。

乱糟糟的场面里，陆霄将空可乐罐随手捏扁，抛在一边。

易拉罐撞在墙上，响声清脆，伴着他的话语在走廊里反射回荡

“怎么？”他又把手插回口袋，背对而立，看不见表情，只听得见凉如冬天自来水的声音，讥嘲满溢，“刚刚打架时还这么厉害，现在不再试一次么？”

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先说话，十分钟前这群人还在卫生间里咄咄逼人，现在一个个都成了被捏住脖颈的鸡仔，噤若寒蝉，仿佛也被无形的可乐淋了头似的。

身后两个男生都看好戏似地耸了耸肩膀。

徐雪思低着头，长发垂下遮住脸颊，肩膀抖得厉害，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仍是嘴唇颤抖着说：“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哦。”陆霄又应了一声，同样的语气，冷冷扯着嘴角，看垃圾似的目光睨着她，厌烦地反问道，“那关我什么事？”

在这个人的世界里，从来就不存在什么“警告”、“威胁”，或者“下次注意”。

那是正常人的做法，但他一直是不按常理行事的论外人员。

其他人害怕他也正害怕于这一点，讲道理还是道歉求饶在他这里统统不作数。他和林清让不一样，不管性别也不管场合，凡是惹到他的人，代价都得当场就付。

有句话，夏棠最初转学来的时候，就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听见过：

指望陆霄会怜香惜玉，还不如指望金字塔会倒立。

110.只要你

一开始推夏棠的女生害怕得慢慢往后退，但是已经有些太晚。

陆霄牵动唇边肌肉提了提嘴角，朝她抬抬下巴：“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女生哆嗦了下，边上两个男生自觉地站过去，金刚一样拦住退路，其中一个还冲脸色发白的女生挤了挤眼睛，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放学后教学楼的人并不多，但从拐角处经过的人也有几个，见到这情形都缩回去改走电梯。

冰可乐缓缓渗进衣服里，贴在皮肤上，和着恐惧一起让身体发冷，徐雪思涂过口红的嘴唇也变得苍白如纸。

一群人彻底认识到现状，开始忙不迭你一言我一语地道歉。

面前这尊煞神脸上不见一点动容，疏冷如褪色的壁画剥落，露出底下居高临下的森然来，提着的嘴角都像狰狞的獠牙，让人无端觉得祸到临头。

他并不管这里是不是在室外，有监控没监控都一样，他并不在乎。

可乐在地板上横流，停在他的鞋尖前。陆霄视线微垂，像想到了什么不错的主意，伸手指了指地面，语气暴君般冷漠：“既然要道歉，那就跪下舔干净这里的可乐，我说不定可以不追究。”

女生们一个个脸色煞白，抬起头左顾右盼，希望自己只是听错。她们从前也抓着其他女生的头发笑嘻嘻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没想到同样的话语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表情异常难看。

“还是你们更想尝尝马桶水的味道？”男生中的一个笑嘻嘻开口补刀，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女生中有人已经默不作声颤巍巍弯下膝盖，被徐雪思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又吓得直回去。

陆霄已经失去了耐心，肩膀微动，正要上前之时，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角。

力度很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