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这个。”刘兆兴问,“昨天晚上你上哪儿去了?所有人都参加聚餐,连编舞老师都来了,只有你没在,怎么回事?”

边淮被一剑封喉,喉咙滚动,愣是没说一个字。

他昨晚还能干什么去?当然是总考结束,听见那几个评委说他抽检缺席太可惜,所以脱光了奉上躯体,想求严聿征垂怜。

哪想于是无补就算了,还挨了一顿鞭子抽。

到现在背都是疼的。动弹不了,白挨。

“舞团是一个大家庭,不仅在舞台上要众人合作,私底下更要有团结意识,不要总是特立独行,跟别人不一样。”刘兆兴点名册卷成一个桶,一边敲着桌子,“知不知道总考结束,几个评委说你什么?”

边淮点头:“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刘兆兴生气,桌子敲得啪啪响,“两个月前我就跟你说,课堂上的抽检不一定什么时候开始,每节课都得确保要在,你听哪去了?耳朵长没长在头上?你但凡记在心里,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这可是一年一度的职称评审啊,想什么呢?脑子让大马路上的汽车碾过去了,这么不好用?”

边淮抬头看刘兆兴,既愧疚,又皱眉头:“老师,您别生气了,您生气的时候说话不好听。”

“你还知道不好听?”刘兆兴真要被他气死,“你是哪门哪户的大少爷出身啊,这么不在意职称评选?知不知道二级演员跟一级演员差多少?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么重要的抽检你给我错过去,真想踢你一脚,把你脑子里的水控出来,甩干净。”

他一生气,讲话那真是比严聿征还难听。

边淮站在办公室挨骂,反思自身错误,同时忍不住走神,想起昨晚那通电话,还有严聿征抚摸他肩膀、性器的宽大手掌。

这世上的任何事情,一旦沾上情欲二字都会变得色彩斑斓。

昨天晚上的那一场调教虽然让他内心中的愧疚消失,却没什么显著成果。

很显然,抽检缺考是件挺重要的事,严聿征也不是什么昏君,护犊子行为大过遵守纪律。

这样一来,边淮又觉得后背疼的厉害。责怪自己不应该抱太多希望,一边又觉得亏,白挨一顿打还没拿到什么相应资源,真是便宜了姓严的那个坏东西。

刘兆兴长篇教育论谈完,点名册桌上一扔:“我这是舞团,不是你们想怎么就怎么的皇宫。洪从南他老子什么背景你不知道,这么得罪他,往后这路该怎么走?”

“老师,他爹什么背景跟我有什么关系?”边淮眯眼,伶牙俐齿为自己辩解,“我既然和他在同一个舞团跳舞,我们就是平等人,难道就因为他老子有背景,我就活该挨欺负,受排挤?”

“你这个性子但凡能圆滑一些,也不至于让人家盯上。”刘兆兴就烦边淮这股子执拗,“你什么出身自己不清楚?平等,平等那是说给外人听的。你看看从上往下这些个阶层,哪有真正的平等可言?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混一辈子,终点都不一定能爬到罗马去;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就凭你认定当今社会是个平等时代,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老百姓跟当官的画个等号?真以为所有人脱光了都是七十水,三十骨头肉?一张人皮下都是分毫不差的真心?”

边淮难以信服他这观点:“难道不是?”

“是个屁!”刘兆兴隔空指他,牙齿咬的咯吱响,“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就算脱光了,身体里头流的都是融化的金水!能跟你这一穷二白的白开水相提并论啊?”

一句点醒梦中人,边淮心中再有不平,也把所有话咽了下去。

刘兆兴说的对。他太清楚,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人的地方就注定有不公平,有歧视。

而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