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仍把我当一只被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对她摇尾乞怜的狗!

那么多年,爱她是我唯一做过的任性妄为地事情。

我抛下身份、尊卑,追随自己的心意,却只是那句“何必自取其辱”。

我认清了,心念相通是妄想,知心体己是幻觉。

最后,我也体会到了屈辱和绝望。

而宋舒沅竟体会到一种死灰复燃的狂喜。

就如同一切仍有转圜的余地。

“你还在意我,你对我,仍有情,对吗!”

这种话,我觉得可笑,也叫我生出无力之下,只能决堤的情绪。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我发了狠似的推开她。

手中的酒坛落地,瓷片碎裂,酒香四溢。

又似砸在我与她的心头,一时皆沉默。

宋舒沅定定地看着凌川。

不懂他,还是不懂爱。

宋舒沅不知道。

只是,她看着他脸上的泪痕,顷刻间,心中那种想要杀人的暴戾不在,只觉心乱如麻。

又好似被无数丝线牵扯,迸发出一种极深的痛意来。

这痛感深邃,手也不由得放开了。

在这以往她看不上眼的男人面前,宋舒沅竟清楚地感觉到无措。

第23章

原来,宋舒沅只是想要凌川回到自己身边。

完整的,鲜活的,心甘情愿的。

她头回放下面具,也头回在人面前低声下气。

“我可以懂,凌川,我现在愿意去懂了。”

听着,我却忽地笑了,后退两步,极缓地摇了摇头。

“我爱过你的,宋舒沅。”

“你分明也知道。”

“太迟了。”

为何她这时,才说愿意。

为何我离开后她才后悔。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无悲无喜。

原来高傲如宋舒沅,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咬着牙,眼中的泪水已止住,眼眶却红得能滴出血般。

离开两年,我将一切琢磨得透彻,却也难抵此时的情绪。

如果不是萧弈安当了侯府的姑爷,我不会懂何为夫妻,何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不是自己离开,宋舒沅亦不会懂她对我是何种情感。

自幼时起,宋舒沅便在京城为质,为了在波云诡谲中生存,学会的也只有如何算计人心、权衡利弊,情爱之事她根本不屑费心。

爱是一种本能。

就像宋舒沅对我不自控的在乎,可这却也经不住长久的消磨。

于宋舒沅而言,争权夺利、浸润京城深谙权贵之道是消磨。

她瞧不上我的真心,更不需要我的真心。

于是对我而言,爱着宋舒沅,便是一种消磨。

好似一切皆注定,恍若无解的死局。

我不再爱她,我不再爱她。

本该至此告终,身居高位者却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只因本触之可及之人彻底抽身。

在将近七百个日夜中的不解愤怒、以及宋舒沅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相思折磨中。

在被凌川亲手撕开伤口,告知她‘我不可能再爱你’后。

她终于懂得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