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在过往六百多个日夜里，几乎夜夜出现，早已镌刻在宋舒沅的心里。

凌川，是凌川。

竟是凌川！

第17章

宋舒沅无法形容此时的感受。

似是狂喜，又似嫉妒。

可这两者，与她而言皆是陌生的。

凌川，怎么会是凌川？！

她找了两年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出现在沈于欢的身边？！

在往后要尽心辅佐的公主面前，宋舒沅都几欲目眦尽裂，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

沈于欢掀眸看去，表情仍是一派沉静：“本公主知道。”

说话间，我感觉身前的女人紧紧抱住我。

此次回京，纵使我不想遇上宋舒沅，但也设想过两人碰上的情境。

商铺、酒楼、或是宫宴，一笑泯恩仇，或是彼此视而不见、形如陌路。

但绝不该是这般。

我也觉得自己该是心如止水的，而不是慌张、惧怕、又期待她的反应。

我分明不再爱她。

许是十二年，对我还是太过漫长，离开时决绝，再重逢仍是猝不及防。

我攥紧手，指甲狠狠地嵌在掌心，骨节都青白。

我叫自己冷静，续而乖顺地抱住了沈于欢。

宋舒沅眸中的阴沉一扫而过，快得捕捉不到，转而换上一副笑面。

“殿下好意趣，宫中与男子调情，可是要先陛下赐婚一步，将婚事定了？”

沈于欢眼神清浅，扫了我一眼，“面首而已，也无伤大雅。”

这人语气随意，但也坐实了此想法。

我不愿出声，却也不由得揪紧了她的衣襟。

耳边似传来一声轻笑，却让我感觉轻得像错觉。

我感觉有诡异的气氛在我们三人中不断流转。

宋舒沅看着凌川这幅舍不得把人从怀里放出来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冷笑。

可她心中再愤怒，面上却依旧如常。

“殿下，您今日是这宫中的主角，可别为了一个男人耽误了。”

我也没想到两个自己不想见的女人集聚一堂。

心说这宋舒沅真是难得给人台阶下。

我心安片刻，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宋舒沅也不至于在公主面前捅破两人这层窗户纸。

沈于欢抱着我的力道闻言松开了些许。

我也终于抓住机会将女人从怀里放出去。

我面容平静，稍一福身，相当有礼，好似刚刚抱住女人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草民冒昧叨扰，这就离开。”

沈于欢怀抱空落，偏头扬眉，看着我。

小没良心的，刚刚还意图用她遮掩，现在有了台阶，倒是用了就丢。

我弯着眼回看她，这人明明一张冷面，竟能瞧出几分揶揄来。

我用眼神表示：要不是您先来招惹，何至于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呢？

我收回目光，将粉饰太平的样子做了个十成十，抬脚欲走。

哪想我悄悄地稍一抬眼，就对上了宋舒沅的视线。

她看起来相当在意，这份在意叫我有些惊讶。

这也是我头回正眼瞧她。

两年的时间，宋舒沅没什么变化，只是显得更加不动声色，善于伪装。

她这么多年未出京城，气势却丝毫不输我身边这个带兵打仗的公主。

我感觉她目光深刻有力，仿佛要在我的脸上身上都留下痕迹。

目光交接下，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神魂忽起的颤栗。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