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思在湍急的水流中奋力游着，几次险些被漩涡卷入，都被陆霖渊及时拽住手腕。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光。

陆霖渊拉着楚昭思，游出水面。

赫然置身于一个更大的溶洞之中。

钟乳石垂落如林，洞顶渗下的水滴在石笋上敲出空灵回响。

风声簌簌，杂夹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低吟。

“有人！”

楚昭思突然压低了声音。

顺着她示意的方向，陆霖渊看见暗角岩壁下蜷缩着一个黑影。

那人身着卫国斥候服饰，胸前大片血迹发黑，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陆霖渊一个箭步赶上前去搜查。

却只在他腰间摸到一个空荡荡的行囊。

他眉头紧锁，伸手搭上这人的颈侧。

脉搏时有时无，仿佛风中残烛。

“他不能死。”

陆霖渊回头望向楚昭思。

他的意思，楚昭思一眼即明。

不等他说完，楚昭思已经取出三根银针。

针尖在火折子的微茫中闪过寒芒，精准刺入这卫国探子的后颈要穴。

随着她指尖轻捻，敌探青白的脸色竟然稍稍回转。

“我封住了他三处大穴，能吊住他三日性命。但三日过后，他必死无疑。”

楚昭思收回银针，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陆霖渊点点头，他将昏迷的敌探抗上肩头。

“三日足够我问楚舆图下落了。”

两人顺着溶洞水声方向，继续探寻。

又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出口。

楚昭思加紧步伐，朝着出口奔去。

陆霖渊肩上扛着人，落后半步。

看着她快步奔向亮光的身影，心里骤然沉重。

肩上的敌探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仿佛在提醒他此刻最紧要的是什么。

陆霖渊定了定神，大步跟上了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独自一人离开了……

第21章

走出山洞，外面天光大亮。

陆霖渊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山谷之外，万厉山边缘。

前方火光闪动，马蹄声声。

陆霖渊吹了一声暗哨试探，那边也回应了响应之声。

“是自己人！”

他赶上前，发现是自己的亲卫带着人来了。

“将军！”

亲卫见了他十分欣喜，越过他又看到了楚昭思，登时心中一惊。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又使劲揉了揉将军身后那道素白身影，分明是已经香消玉殒三年的夫人！

陆霖渊察觉到异样，侧身半步挡住了亲卫惊疑不定的目光。

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姿态让亲卫更加确信眼前之人，定是骤然离世，至使将军性情大变的夫人。

楚昭思看到那些亲兵，收住了脚步。

日光耀眼，将她的身影照得悠长，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就送到这里吧。”

陆霖渊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回头朝她走去：“昭思……”

“将军！”亲卫见陆霖渊回头，焦急打断，“敌军虽然被击溃，但城中仍然有很多暗探在活动。西城门粮仓昨夜起火，东市也发现可疑的标记……”

陆霖渊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