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魏军已被遣散。
其实,他们之中,有半数人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半分疑惑或或者半点流连。
直到最后一刻,宋承旭也没能从皇帝口中要到答案。
为什么给我希望,又要亲手设计将我摔得粉碎?
说爱我,要传位给我,可太子之位上一直坐的都是别人,甚至,在半个月前你已让太子协理朝政?
实在可叹,可笑。
宋承旭陷入了奇怪的漩涡里,无法自救。
“朕,朕才是天下之主,朕才是大渝唯一的希望!”
他在不见天日的牢笼中,疯魔一样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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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宫里的麻烦,萧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乾清宫,出宫的路上,也避开了桂月宫和长乐宫。
他面色不豫地奔向另一个地方。
魏王府。
花芜在魏王离去后,来回了几趟盥室,感觉身体里的水像是排不尽似的。
上半夜是难受的。
她也很焦虑,很焦急。
她的半盘棋已下完,今后的走势又会是如何?
紧张又期待。
一夜无眠,房门外有魏王留下的,专门看守她的侍卫。
她哪儿也去不了。
只能站在窗下,裹着棉被,看一夜斗转星移。
因为未知的等待,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就在天际翻出一线鱼肚白的时候,她听到了天空响起的鸣镝,还有那一段绚如牡丹的红雾。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头又出现了一支鸣镝,放出黑色的烟雾,紧接着,城外的方向便有了回应。
心照不宣似的。
花芜嘴角露笑,抱着锦被滚回床榻上,好好睡了一觉。
魏王府里头的变革,她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她的房门似乎是被一阵怒火踢开的。
吼!
花芜抱着锦被惊坐而起。
入眼的便是一张疲惫、不羁,又冷傲的脸。
熟悉的、亲密的脸。
花芜一把推开锦被,跳下床榻,朝他奔去。
“你回来了。”
花芜伸长双臂攀在他的脖颈上,两腿用力一跳,环在他的劲腰上。
整个人像猴崽儿一样挂在他身上。
萧野“嘭”地将门关上,将清晨的冷风挡在了外头。
他偏头看着怀里衣裳单薄,玉足上只着罗袜的女子,脸色不悦。
“这身衣服,丑极。”
“啊……”花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被纳妾的那一身粉衣,皱了皱鼻头,“我也觉得,丑极。”
说完,她再度乖巧地靠在萧野肩头,身子贴在他怀里。
萧野心头的波澜正被一寸寸抚平,他往旁跨了一步,坐在方凳上。
“知道会惹我生气,还这么做。”
还记得在他即将出发疫区的时候,两人就在这件事上有过争执。
花芜试图下一盘棋,萧野却不准。
他不愿她只身犯险,然疫区任务紧急而艰巨,他又不得不去,故而,便在离去前调了紫来阁中的一名暗卫保护她的安全。
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东西,把自己人都耍得团团转。
“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