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该算作拉拢呢?还是失手拍在马腿上的试探?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当主子阴阳怪气地称赞一个人的时候,那就代表这个人的好日子基本要到头了。
萧野一上马车就扒了那身勒得慌的宦官服。
嘴里说着“一个宫女”,脑袋里出现的却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太监。
宫宴之上,他的酒水被人做了手脚,才饮了两杯就醉了,后来他索性将剩下的酒水全都洒到蟒袍上,紧接着就被人带去更衣。
引路的宫女直接将他扶到了芷兰宫。
刚进了揽华殿,椅子还没坐稳,那个小宫女就忙不迭地褪去自己的罩衫,半跪在他面前,急迫地喘着重气。
一双柔夷沿着膝盖、大股内侧,一路往上探索。
只差一步,她就能验他的身。
可他却在惊心动魄的那一刻前,捏住了她试图更进一步的手腕。
“知道怎么伺候人吗?”
也不过是寻常的语气,却居然瞬间令她吓破了胆,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甚是无趣。
他不过是挥了挥衣袖,她便如蒙大赦般跌跌撞撞跑了。
回忆的间隙,马车已驶出厚重的宫门。
“爷,需要查下那名宫女的身份吗?”
迟远晃了下手里的缰绳,马蹄如粗雨一般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石板砖上。
“不必,不成功便只能变成死人,她的主子不会让她活过今晚,明天就会有消息,不必浪费人手。”
萧野的指尖自下而上,一根根归拢轻握成拳。
“倒是有个巡夜的太监,你去查查。”
“太监?”迟远有些意外。
车厢里的人愣了一下,手上的触感似乎还在,掌心在虚空之中暗暗比划了下。
就这么点腰身,竟比那个落荒而逃的小宫女还要细似的。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失神哂笑,在乎一个太监做什么?
“算了,不必查。”
*
翌日。
花芜还没睁眼,就已听到了外头的喧闹声。
还未起身,王冬就鬼鬼祟祟地冲了进来。
“出大事儿,还睡呢!”
花芜白了他一眼,裹紧了身上的棉被,没好气道:“放!”
“诶!得儿嘞!我这就说,清晖苑里的香荷,昨儿个掉井里没了。”王冬在房中来回踱步,啧啧声叹。
“那可是个一等一的标志美人儿,我原还以为哪天能熬出头,当个小主子呢,哎!没想到啊没想到。”
香荷?宫女?一等一的标志美人儿?
花芜包在棉被里,身上却是一阵阵地发寒。
她虽未见过香荷,可宫女中一等一的标志美人儿却不多见。
昨夜的那个单薄水灵的身影和王冬口中的美人暗暗重合,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掉哪个井里了?”
“芷兰宫。”
王冬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她却已然无心再听。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那个穿蟒袍的究竟是谁?
香荷是活着离开芷兰宫的,之间不过三个时辰,她又是因何而死?
“还有一件事儿!”王冬突然跳至她面前。
花芜受了惊,没兴趣再听下去,直接拉了棉被盖过头顶。
“玉翎卫招人了。”
隔着一层棉被,王冬的声音变得沉闷模糊。
可这六个字,却有着利箭般的穿透力。
“当真!”花芜的半个身子瞬间坐了起来。
第2章 翻转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