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在这深宫大院内,最不值钱的就是他们这些低等太监宫女的性命。

这些人,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容易。

只不过这人蠢了点,把人带到了芷兰宫。

外男私入后宫,这罪名可不会轻。

花芜把心一横,倏然抬腿。

料他在这吃了亏也定然不敢声张。

可她竟踢了个空!

那人明明还在她身后,两手仍然钳制着她。

花芜只能转而去抓那人捂着她嘴的手,却被忽然发出的劲风一挡,登时就被打了下去,堪堪只摸到了他的一角衣袖。

而那阵劲风正好拂在她的手筋上,把小臂震得一阵酸麻。

单单只这一手,花芜便不再反抗了。

她不敢再动手,一是因为打不过,二则,她触到了袖子上的绣样,是四趾的爪。

那人穿的,竟是件蟒袍。

大渝的蟒袍由圣上亲赐,不论这人是皇子王爷,还是肱股之臣,总之,定是圣上十分信任且亲近之人。

这样的人,出现在芷兰宫中,恐怕能寻出千万种无懈可击的理由。

那人似是猜出了她心中所虑,冷冷一嗤,“要身衣服罢了,你以为如何?”

她听得出那人口气里的嫌弃和鄙夷,他制住她时,那一双手掌宽大修长,芬芳的酒气正好在她头顶吐纳。

他的身量应当大了她许多。

若非权宜之计,他绝不屑于要她的衣裳。

在一众内侍里,花芜倒也算不上瘦小,况且她为了掩藏身份,总会向司衣局多报些尺寸,內侍的袍衫罩在她身上,总比别人多出两分松垮,叫人辨不出身形。

花芜猜出了他的意图,快速剥了自己的外衣,交给他。

身旁传来一点布料摩擦的动静,花芜紧紧闭着双眼。

她什么也看不见,也什么都不想看见。

在这深宫大院里,当太监的要有当太监的自觉,在必要的时候必须当瞎子、当聋子。

“今夜,你不曾在此处遇到过任何人,记住了吗。”

花芜再次点了点头,那人却似乎不够满意,手臂一个回旋,将花芜再次翻了个身。

单薄的脊背被按在菱花格门上,锁骨处被一只坚实有力的小臂横抵压着。

花芜努力压抑着胸前的起伏,下颌却猝然被对面之人捏住,那只宽大修长的手掌粗鲁地从她的下巴一路往上掐了个遍。

指根和掌心连接处的几块薄茧,从细腻滑嫩的面庞一点点擦过,“本……记住你的长相了。”

话音刚落,笼罩在她身上的所有威压瞬间被撤走,呼吸一下子变得畅快。

直到四周再次恢复寂静,冷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花芜才赫然发现,那人不仅抢了她的衣裳,还顺走了她打更的梆子和灯笼。

*

靠着最外沿一道宫墙的甬道上,停着一辆青顶流苏的华贵马车。

车夫姿势慵懒,只有走近一看,才能发现他眼中通观六路的精光。

当他看到一个领口掉了两粒扭花盘扣、右手提着一个并不发光的灯笼、左手甩着一副打更的梆子的身影走来时,懒散半卧的身子倏地弹了起来。

待那个太监模样打扮的影子慢慢走近,他才地跳下马车,看着这一身紧绷的、不合时宜的装扮,笑嘻嘻道:

“爷,可耽误了不少时辰,这是演哪一出呢?”

今日上元佳节,圣上于宫中设宴,来的都是大渝的肱股之臣。

而他家主子近年深得帝心,风头正盛。进宫之前,早就猜到有人会在暗中使手段。

不过呀,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一颗叮不进去的蛋才真真叫人惧怕,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