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芜却是明白,这事儿纯属扯淡,穆然本就是庆和宫的人,之所以散布这种说辞只是为了掩盖庆和宫常年在皇宫大苑里安插眼线一事。
穆然不过是因着这个契机被召回罢了。
说起验净一事,花芜还是头大。
而王冬的重点却不在此,他煞有介事道:“那个木头刚刚给我递了话,叫我们做好准备,听闻翼州火田县那里出了一桩大事,届时会派我们同地字号的两位师兄一同前去。”
玉翎卫分天地玄黄四支,论能力及资历排序。
“最近又出了什么大事?”
“还未有所听闻。”王冬摸着下巴,皱了皱眉。
花芜和王冬也是后来才知晓,玉翎卫的消息一向最为灵通,地方上发生的大事,官员往往在第一时间想着或拖延隐瞒或设法挽救,以此保一保项上乌沙,要么力求严谨,往往容易导致延误上报。
可玉翎卫埋在各地的暗线却不会为此纠结,庆和宫管制高效,独成一套体系,占尽先机。
在收到消息后,庆和宫会先通过客观陈述向圣上呈递一份简报,并为接下来的安排提前做出部署。
“要远行了,这四年,我走过最远的路不过是从虞美人的秋水居前院配房到京城西市,再从西市到东街,最终回到秋水居这么一圈,如今……”
王冬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花芜,咱们去平云坊和端福绣庄买套行头去吧。”
平云坊和端福绣庄都在东街上,卖的是全京城最好的靴履和衣裳。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脚上踩的,身上穿的,多是这两家的东西。
平云坊的靴底厚达三十二层,行远路最为合适不过。
花芜此时的心思虽不在衣鞋上,但也不妨碍和王冬出去一趟拓宽拓宽思路。
她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友人,他们两人的身量其实差不了多少。
早在玉翎卫的选试之前,她就挑中了王冬。
现在只差一个合情合理的幌子,引他心甘情愿上钩。
两人在东街挑好了一身行头,又大方舍了钱财雇了辆驴车驶至西市买干果和糕点。
花芜买了半斤核桃和一袋杏脯,王冬则是零零碎碎地买了银丝糖、龙须酥、红豆奶糕等各种各样的干果用小袋分装。
两人终于赶在宫门闭下之前回了宫。
才走了没多远路,王冬手里的东西便已少了一半。
他们竟然还遇到了那位留香姑姑。
留香姑姑除了有着一等一的美貌之外,人也十分客气亲善,知晓王冬和花芜入选玉翎卫,道了声“恭喜”,人情交往的火候亦是掌握得恰到好处。
她手里捧着刷了金漆牡丹的托盘,上面盛着一件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五彩凤的黄色烟罗纱,斜襟处缝着凤凰对扣。
无论是用料还是手艺,皆令人称奇感叹。
“这是姑姑的手艺?”王冬两眼放光,眼中尽是惊啧与崇敬。
“不错,这件五彩衣是为娘娘寿辰所做,然皇后娘娘心系天下苍生,认为彩衣太过奢华,退回尚衣局修改。”
王冬继续吹捧着留香姑姑的手艺以及皇后娘娘仁德,花芜心里却是一转。
这件彩衣美则美矣,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倒也算不上太过奢华,莫非大渝朝廷当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叫她心有顾忌?
就在花芜分神的那一会儿功夫,王冬已给留香姑姑塞了三袋零嘴。
回秋水居的路才走了过半,王冬怀里那一堆干果糕点已几乎被分得干干净净。
*
第二日,王冬依旧来到监栏院找花芜。
只是今日,他在那儿一边剥核桃一边说了许多逗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