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好几次做梦,她看到薛淙郢在她面前将他们斩杀,又命令野犬分食,一如从前他这么对政敌的妻儿。

那温热的鲜血渐得她满脸,细密的碎肉和粉色脑髓散落一地,她崩溃尖叫,只换来龙椅上的男子一个残忍的微笑。

梦中的场景击中她的心魔,她大汗淋漓地醒来,蓦的对上一双黝黑的双眼。

薛淙郢必然是听到她大喊的名字,怎么会没听到呢,他的眼神和梦中人嗜杀的眼神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捅穿。

他的手掌在她脖子上收紧又松开,满眼是化不开的阴鸷。

但他到底没有真的杀了她。

又是一日睡梦惊醒,薛淙郢上完朝又来到她这里,驾轻就熟地将她搂在怀里,

“朕让你看一样东西。”他轻声说,转头向外看去,“带上来。”

月红菱还未朝那处看去,便听得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唔”

她转头看去,见不远处的地板上趴着一个衣衫褴褛之人,那人满身污秽,只着一身亵衣亵裤,本该白净的衣物沾满黄褐之物,令人作呕。

月红菱的心却像被狠狠一击,看着那佝偻的背影,心里叫嚣着一个答案。

她推开男人,一步步走下,站在他面前,缓缓蹲下。

她抬起手,摸上他杂乱打结的头顶,掌心碰触到他头发的那一刻,那人忽地抖了一下。

月红菱口唇干涩,张了口,好久却发不出声音。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污垢,额头和鼻梁被汗水混着的灰尘糊成一块,只有眼眶处被泪水溶出原本白净的肤色。

“阿谚”

少年见到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疯狂挣扎起来,奈何四肢无力,只能在原地摆动,拖出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痕迹。

月红菱再也忍不住,不顾他满身的污秽,将他抱在怀里。

“不怕,不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