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的很用力，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嵌入怀中，眼泪在他看不看的头顶一滴滴往下落，她没有手去擦，任凭泪水打在他的头顶，流向他的脸。

他的挣扎在触及那温热时顿住，良久，他才开口，

“菱菱，很脏……”

月红菱连抽噎的声音压抑不住，一边摇头，一边拨开他的头发，将下巴抵在他的额头。

“不脏的，阿谚，一点也不脏，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

上方投来阴影，月红菱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转身，将他护在身后，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居高临下的薛淙郢

“你对他做了什么？”

“过来，阿月。”

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

“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冷笑一声，将身后的人护得更紧

“薛淙郢，我不是你的傀儡，你若能让他们安然无恙，我可以心甘情愿任你摆布。但是……我不在乎与你鱼死网破。”

“阿月，别掉眼泪。”他走近，伸手揩掉她的泪珠

“这个傻子拦在御书房外不肯走，我只是给他点教训，喂了点软骨散，关到地牢几天。你当真是爱他，连他这副恶心的样子也忍得下。”

他有些后悔，不该让她见薛淙谚的，原以为她看到他如此污秽的模样，无论之前如何喜欢，也会免不了作呕，至少会犹豫

她爱他，那自己就让她知道这种爱有多虚幻和脆弱，前一刻你能冲昏头脑为之生为之死，后一刻你就能因为那人一个不合时宜的动作掩面犯恶，这是人的劣性，永远只会爱上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永远不能凭一份爱天长地久。

他是，她也应该是。

只要她感到厌恶，哪怕是一瞬间的上前犹豫，他都能借此让她知道，她对薛淙谚的爱不过如此，自己才是了解她可以同她携手之人，然后与她重新开始，

他死命盯着她的脸，企图能读出一丝排斥，但是什么都没有，她靠近那个脏污之人，安抚他，为他流泪，甚至毫不犹豫抱住了他。

这一幕就想个巴掌抽在他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得他想杀人。

他扯起她的胳膊，顾不得她身上残留的气息，只疯狂的想将他们分开。

“放开我。”她冷声道，身体依旧挡住身后的薛淙谚。

“拖下去。”

两个太监应声上前捉起薛淙谚的肩膀往外带，薛淙谚任凭来人将他拖走，双眼紧紧盯着月红菱。

月红菱的心在滴血，眼看着薛淙谚被人这般对待，心里又恨又疼，不顾一旁的薛淙郢，奋力挣扎想甩开他的手，朝他奔去。

奈何，腕上的五指像挣脱不开的铁链，拉扯着她，不让她往那处挪动半分

“薛淙郢，不要这么对他，放开他，求你……”

她朝他跪下，哀求道。

薛淙郢这才让太监松手，顺着她屈膝跪地，手掌仍死死握着她，一只手搂住她的肩，将她完全拢在怀中，低声道

“阿月，你忘了他，呆在我身边，我不动他们。”

月红菱低下头去看地上的少年，他也在看她，星辰一般的眼睛里淌着泪，默默不语。

良久，她摇了摇头。

“我忘不掉。”

她用力握住男人的手臂，像是在压制他喷薄而出的怒火，接着说

“但你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同他告个别，往后我与他再见亦当作陌路人，你也不许再动阿谚分毫。我知你不愿我回去王府，但凡事需要一个了断，否则，我今生都释怀不了，薛淙郢，你也不希望我余生都活在对他们的怀念和遗憾中吧。”

那日午后，月红菱带着行动不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