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的唇适才上了药,如今泪水淌下去,混了药流到唇中变成一种怪异的苦涩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烂掉了,但此刻她显然?没有时间探究。

她望着高高在上的青年,眼泪一次又一次落下。

她要?什么?

她要?那日书房青年未曾离去的背影。

要?江南还?未完全展开的画卷的延续。

她要?爱,要?自由,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可这一刻,她能说出口的只有:“我要?同你合离。”

她站起来,轻声道:“谢怀瑾,我要?同你合离,我们合离,我不要?做你的家人......我不是你的家人,我们合离,你说的那些就都?不存在了,你也不要?再?为?我好了,我不好,因为?你,我一点?都?不好。”

她拨开他的身体要?去书架上翻那封合离书,却?被青年一把抱住,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柔:“这个不行。”

辞盈的挣扎逐渐变浅,像是一条被冲到岸上的鱼,海水逐渐远去的那一刻,她只能看见阳光下的泡沫。

“为?什么不行?”良久之后?,书房内传来少女低低的声音。

青年缓慢落下判笔的一语:“我们是夫妻。”

辞盈不动了,不挣扎了,甚至心都?没有怎么跳了。

她说:“我们可以不是。”

青年摇头,正对着她的脸,温声道:“我们是,从前?便是。”

青年冰凉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过辞盈的长发,一点?一点?捏住辞盈的耳洞,手指摩挲着少女耳垂上那个细微的洞,轻声道:“许久未佩戴耳坠,肉似乎快长全了。”

辞盈好像听不见一样?,她陷在谢怀瑾的前?一句中。

半晌之后?,她开口问:“谢怀瑾,你要?什么?”

青年摩挲她耳垂的手一停,温声道:“辞盈,你不知道我要?什么吗?”

辞盈望着谢怀瑾,终究还?是没有摇头。

在她的沉默中,青年温和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辞盈,你是谢夫人。”

辞盈未曾想到她会在如此讽刺的情况下再?次听见这句话,她轻声道:“所以,只要?我不跑了,你就能放过所有人吗?”

外面风夹着雪,阴暗雪白的一片,屋子里面却?也没有多明?亮,不远处的烛火不知何时被吹灭了。

书房内只有对峙的二人,唯剩几盏的幽暗环境下,青年缓慢牵过少女的柔荑,温声道:“辞盈,不施恩和不放过是两个意思?。”

像是循循善诱一般,青年声音温和,听起来却?让辞盈毛骨悚然?。

“夫人,你提到的总总,我都?只是未施恩。”他像点?化一般温和看着面前?的少女:“因你,我偶尔愿意废些心思?在那些奴仆身上,但那是因为?夫人的缘故。至于夫人臆想的加害、绸缪,辞盈,如若我真的要?做,不会让你看出来的。”

像是已经玩腻了某种游戏,谢怀瑾不加掩饰地将那些人称为?奴仆,眸色淡淡地望向面前?的少女。

辞盈看着他,长久地看着他,和从前?一样?。

只是眼中再?没了那些离奇的天真,泪水混着说不出的黯然?,她问:“你什么都?没有做,茹贞是怎么疯的?”

闻言,谢怀瑾亲昵地抚摸了一下少女的头,反问道:“夫人真的不知道吗?”

说完,青年缓慢解下手中染血的纱布,将其一点?一点?缠在了辞盈的手腕上,他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匆匆处理?的伤口此时甚至还?在往外溢血,但谢怀瑾一点?都?不在意。

“好生休息,夜深了,外面风雪大,明?日再?回去。”

轻柔落下最后?一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