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在凌晨五点半枯坐

其实今天并不是宋道初第一次这么早醒来。

早知如此,还是应该装睡吧。

陈未识却突然来了气。他接受了?他接受什么了,他懂我在说什么吗?陈未识越来越窒闷,越来越暴躁,径自又说:“我不想再看你满身血泊倒在我面前,我不想再在手术室外面等结果,我不想再帮昏迷的你听仪器的声音。我根本就不想照顾你。我希望你一直还像我印象里那样,强大、健康、毫无心肝……”

宋道初忽然咳嗽了起来,陈未识便突兀地闭了嘴,下意识抓来了水杯,却不知该不该递给他。表达关心也变成一件最难的事。宋道初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捂着咳嗽,但仍然牵得肩膀都震动,点滴架也随之晃荡。咳嗽好像连到了肺,越来越嘶哑,陈未识想把水杯递给他,他却猛一抬手打翻了。

“哐当”“哗啦”水杯落在地上,溅出的水沾湿了陈未识的鞋,使他的脚都缩了一缩。

宋道初一下子躺了回去,侧过身,被子也盖过了头顶。时不时还有闷闷的咳嗽声从被子里面传出。

陈未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幼稚的动作,“你宋道初!你做什么?”

宋道初不说话。

陈未识放下水杯去扒拉他被角,一边没好气地道:“你是三岁小孩吗?”

但这话一出,他就感到自相矛盾。自己又何尝不是个三岁小孩?非要说那么尖锐的话去伤对方的心。如果说报恩不是他的本意,那么这一段话也确实不是他的本意。

他的手最终放在被子摞成的小山丘上拍了拍。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只是很着急。”

很着急,因为……因为他马上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