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滞。
原禾像被烫到一样,立刻站起身,有些慌乱地看向盛阙:“你回来了?我刚醒,看到栾颂头疼,不太舒服……”
盛阙没应声,只是面无表情地换了鞋,提着袋子径直走向厨房,将东西一样样取出放在流理台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原禾和栾颂对视一眼,前者有点尴尬,后者倒是坦然,嘴角要勾不勾。
“你不头疼了?”她蹙眉问道。
栾颂可以忍,“突然就不疼了。”
“……”
原禾抿了抿唇,还是先走向厨房。她靠在门框边,看着盛阙挺拔却透着冷硬的背影,软声问:“买了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我喜欢的虾?”
盛阙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但声音缓和了些:“嗯。还买了排骨,炖汤给你喝,感冒了要多喝热汤。”
他的关心总是这样,藏在看似冷淡的行动和言语里,但她听得懂。原禾心里一暖,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谢谢。”
盛阙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抬手复住她交叠在他身前的手,轻轻捏了捏。所有因看到她关心栾颂而产生的不快,似乎都被她这个依赖的拥抱抚平了。
他终究是对她硬不起心。
栾颂看着厨房里相拥的两人,眼神暗了暗,心底泛起尖锐的酸涩和头痛带来的窒闷感。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
片刻后,原禾松开盛阙,开始主动整理流理台上的食材,“我帮你洗菜吧。”
平时会拒绝,但盛阙今天“嗯”了声,开始利落地处理排骨,焯水,准备煲汤的配料。
原禾洗着青菜,余光瞥见客厅里那个稍显落寞的身影,心下微软。她又看了眼盛阙,迟疑了下,还是开口,声音温柔:“栾颂,你还头疼吗?要是好点了,能不能过来帮我们把那头蒜剥了?我们早点吃饭。”
盛阙闻言,抬眸淡淡瞥了原禾一眼,没反对,只是手下切姜片的力道稍微重了点。岂额????4?⒍贰??ó綆薪
客厅,栾颂睁开眼,有些意外地看向厨房。原禾正直直地望着他,盛阙虽然没看他,但也没有出声阻止。他沉默了几秒,站起身,走了过去。
厨房并不算特别宽敞,站了三个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但却奇异地滋生出一股生活的烟火气。
栾颂沉默地拿起蒜篮,走到垃圾桶旁边开始剥蒜。他手指修长灵活,即使做这种琐事,也带着一种精英人士特有的条理和干净利落。
原禾看着,怕他不配合的心放回肚子里。
盛阙将焯好水的排骨放进砂锅,加入姜片和清水,先开起大火。原禾这时刚把青菜洗好,不用她说,盛阙就全部接手过去,刀工流畅地切起。
栾颂虽然知道盛阙会做饭,也吃过他做的饭,但现在两人站到竞争的位置,他突然觉得盛阙这门技术非常亮眼。要是他也擅长厨艺,现在就不会只能做剥蒜这种零工,也可以得意洋洋地站在原禾身边,受她的配合。
原禾淘米煮饭,又听从盛阙的安排,去水槽前洗胡萝卜。
三人之间话不多,却有种无形的默契。偶尔简短的交流,伴随着水流声、切菜声和炖汤的咕嘟声,竟然显得异常和谐。
原禾刚开始还会紧张两个男人针锋相对,但是没有。盛阙虽然依旧不怎么搭理栾颂,但对他递过来的东西会默然接过,偶尔还会指挥他“递一下酱油”,语气平淡,却不再是全然的排斥。
栾颂也收敛了平日的锐气和刻意,安静地做着吩咐下来的事,只是目光总会不经意地追随着原禾。见她忙碌得鼻尖冒出细小汗珠,他会下意识想伸手,又在碰到之前瞥见盛阙冷然的侧脸,规矩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