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这话时,父子俩同步愣了一瞬,随后对视一眼。
余柏茂抱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开始滔滔不绝和我说。
成啸钧给他讲的自己当兵时候的的英勇事迹。
我搂着余柏茂听他声情并茂的讲,脸上因为激动甚至还泛起红晕。
不时出声附和。
成啸钧看着这一幕,愣在原地。
这是余素华第一次承认成啸钧的身份。
他想,这一刻的幸福没覆盖上一次的幸福,而是叠加起来。
让他这一天变成三十多年中最幸福的一天。
因为余柏茂的病还有些反复,我托人回村和二叔解释了这件事。
第二天就收到二叔的回信,叫我们就在大院呆着。
省的浪费他每天和老朋友下棋的功夫。
夏初,成啸钧回陕南军区的调令正式下来。
休假结束前,成啸钧紧赶慢赶将杂物间收拾成余柏茂的儿童房。
夜里,余柏茂回房睡觉了。
成啸钧累得到头就要睡。
还没躺到床上,我背对着坐在梳妆台前擦雪花膏,头都没回的叮嘱:“先去洗澡再躺床上去!”
话落,两人都笑了。
久违的一句带着斥责意味的话,却叫成啸钧心头暖呼呼。
他紧急刹车,咧嘴笑着往外头走。
“好嘞媳妇儿,都听你的。”
有人管着的感觉真好。
成啸钧转身进了浴室。
‘哗哗’水声传出,仿佛回到五年前无比平凡的一天。
好像两人从未分开过。
第26章
我坐在窗边往外看。
陕南的月嵌在天穹,温柔月光的铺满这片荒蛮、粗糙的大地,流动的风抚着摇曳的树,簌簌作响。
虫鸣鸟叫不绝于耳,空气中似乎还流转着青草折断的微涩。
我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将当初受到的伤害当做没有发生过。
我还是怨的。
但我自己也知道。
将自己前两辈子受过伤的胆怯同样加注在成啸钧的身上,这对他并不公平。
我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我就是别扭、胆怯,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我退回自我保护的壳中。
这是我两辈子以来养成的小心翼翼,很难彻底改变。
就在我陷入挣扎、纠结的情绪无法自拔时。
成啸钧出来了,顶着一身水汽,带着潮湿的冰冷从身后伸手拉过我。
“在想什么?”
我一惊,下一瞬,跌进成啸钧的怀中,两人跌坐一团。
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像是撞到了什么。
耳边响起成啸钧的闷哼一声。
转过头,看见成啸钧表情有些痛苦和隐忍,略显凶的眉心蹙着下压。
“没事吧?”见他这副模样,我挣扎着就要起身。
成啸钧粗粝的大掌扣住我的腰,手下用了些力,下压着将人禁锢在怀中。
“别动。”
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打磨过的砂砾,带着粗糙低沉的隐忍。
我一时僵在他的怀中,进退两难。
坐在成啸钧的怀中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