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六爷也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而是一声不吭地沿着茶几而坐,身边人也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递上。
“六爷。”利九进了屋,赶忙挨着冯六爷脚边坐着,“六爷,这十年里,我可没少在您的赌坊送钱,您想想,我这家徒四壁的,更无产业,哪来的钱呢?还不是拿住了鱼满氏的短处。”
冯六爷冷哼了一声,“其他的我不管,只要这一千两到手,我便放过你,日后赌坊大门,你随时进。”
“多谢六爷。”利九感激地朝冯六爷磕了一个响头,便将手里的东西摊开来放到桌上。
“写的什么?”冯六爷不耐烦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对信里的内容不甚感兴趣。
利九嘿嘿笑了笑,眼中满是狡黠,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这里面涉及到当年国公府中二夫人孟庄竹之死”
冯六爷打断他的话道:“仅此一件?”语罢,他的视线看了看屋中后堂。
利九微微一愣,没有留意到他的神色,更不明白他画风突转,却还是点了点头,“这是我哥哥给我的的,仅此一件。”
“当真?”冯六爷邪邪一笑。
“当真!我就怕被人找到,所以才藏到茅坑里的。”
冯六爷此时茶也不喝了,只慢慢地起身,拿起了桌上的信,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最后将双手背负于背,亮着嗓门道:“夫人可听真真了?就此一件。”
“六爷,你在说什么?”利九完全呆在原地,一脸的糊涂模样,却见后堂的门被人打开,在看到一前一后出来两人后,他惊大了双眼,想也没想猛地站起来去抢冯六爷的信,被人冯六爷狠狠一脚踹倒在地。
躲在后堂之处的不是别人,而是鱼满氏和系娘。
“夫人。”冯六爷等人忙朝鱼满氏拱手行礼,自行退立在一旁观之。
鱼满氏看着地上忍痛抱着肚子的利九,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冷笑,“你若是安安分分,我还不至于如此对付你。”
利九知道自己确实是被人耍了,不禁张了满是血的嘴大笑了几声,他愤怒地瞪着鱼满氏道:“我哥哥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将性命送了出去,还落下了那等污秽罪名。”
鱼满氏冷笑道:“是吗?可他到底给你留了一封信,压制我多年。”
利九仇视着冯六爷道:“六爷,我当初还想你怎么如此大方竟会赊账给我抵过赌债,没想到你竟和这个毒妇合起伙来害我!你就不怕哪一日这毒妇狠下心来将你也给杀了吗?!”
冯六爷笑道:“利九,这世上缺的都是聪明人,再说,我开赌坊这些年里,可从来不认识什么国公夫人,你说得又是哪门子的话?”
利九呸了一声,对鱼满氏道:“当初你和我哥哥说只要罪名一成,你自会想法子保我哥哥一命,没想到他竟被你们活活烧死,此事你认是不认?!”
鱼满氏不屑地笑了起来,“我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孟庄竹与利之事已是铁证,古有律法,者,证据确凿者,任何有官职在身之人,都有权执行火刑,他们二人要苟合,与我何关?”
利九道:“妇人之心如蛇蝎矣,你看不得别人受宠,为什么要拉我哥哥垫命?”
鱼满氏冷哼了一声,“贪财之辈,命如草芥。”
利九忍痛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擦掉嘴边的血迹,脸上竟有几丝得意之色,鱼满氏何等眼力,见他之色,脸上的神情慢慢凝固,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利九笑道:“老女人,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一直在跟着我吗?我老实告诉你,这封信是假的!”语罢,他不甘示弱地冲鱼满氏大笑了几声。
冯六爷一惊,急忙查看手中的信,果见信上写的都是无稽之谈,顿时气得将信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