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邬孝点头,退步而下。

鱼可漪暗自咬牙冷冷地扫了一眼师孟,气得胸闷难平。

鱼中谋又对师孟道:“你若是想起要添置些什么,与府司说便是。”他说完,身旁侯着的徐茂朝师孟微微点头。

师孟淡淡含笑地望着徐茂,见他神色文质彬彬,头戴纶巾,身着灰衣,简朴单调,整洁利落,含蓄的目光下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于是道:“徐叔乃锦心绣肠人。”

一句话说得鱼中谋一愣,继而心情大悦,抬头对徐茂笑着道:“看来我得重金压住了,免得被他人看了去。”

“不敢,不敢。”徐茂谦虚地拱手摇头。

鱼中谋见了,不禁指着徐茂大笑了几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来,忙问徐茂,“今年郊游可定了数了?”

徐茂道:“定了,勖王府、祁国公府、束国公府还有咱们府每年是少不了的,还有四部尚书四家、朝中四品官员以上及家属,最后便是京中首富白家了。此外长公主也随勖王同去,再有因为今年大将军在京,我已送了帖子过去。”

“凌长公主?”鱼满氏忍不住望过来问了一句,“她的病养好了?”

鱼中谋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时好时坏,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和亲那日。”

鱼满氏也略感惋惜道:“长公主确是一个璧人。”

鱼可漪此时却对徐茂问道:“府司,将军府可回了贴?”

徐茂答道:“未曾,大将军常年在军中,即便回京,素日也不曾与朝中官员走动,怕是不回帖了。”

鱼可漪闻言,不禁万分失落地咬了殷红下唇,垂下眼眸去,瞬间涌出朵朵泪花来。

师孟见了她那伤心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丝怜惜,当你爱上了一个人之后,就真的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心了。

回到住处后,师孟径直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玉秋的脸庞,昨夜玉秋烧了整晚,一晚上都梦呓不断,她担心了许久,连困意都不敢犯,好在一早便退了烧,如今仔细一看,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担忧之心不禁少了许多,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被她搁置在桌的赏赐,视线落在那幅画卷上。她起身走去将画卷打开,画中的白衣女子抬眸望着远处,目光哀伤而楚楚动人,右手微微向前伸着,像是努力在抓着什么东西,可却无可奈何的让它从指缝间流逝,这画中的女子,是她自己。只看这一眼,她便知道,这一生,终究是转不过命运。

勖王之约像是在意料之中来临,只是天公不作美,这日,小雨雾蒙蒙恍若云之深谷。邬孝赶了马车,穿过街道,来到护城河的码头。

“小姐,到了。”邬孝似有似无的声音传进车内,师孟幽幽地睁开眼,一丝凉意袭上心头,她裹了裹外衣,起身走出,却看见那人正站在她的马车旁,她的眼眸下,墨色的长衣上绣着雅致的木槿花,雪白滚边龙纹衬着他发冠上的羊脂玉簪。他微微含笑朝她伸出手来,神色宁静而温柔,情意尽在眉梢,令人如痴如醉。

师孟将手放在他手心,任由他扶着,只是脚一落地,她便抽离回身。

李彦歆道:“你的手,很凉。”

师孟道:“天冷呢。”

李彦歆淡淡一笑,带着她登上了停靠在码头上的一艘船。船中已备好新茶糕点,煮炉微火,恰到好处,船中除了李彦歆的贴身侍卫陆久安外,只留了一个婢女伺候茶水。

二人相对而坐,师孟看了一眼身旁婢女,见她将茶叶置入杯中,伸手拾铜勺,便开口道:“我来吧。”

“是。”婢女细声细语,双手将铜勺递与师孟,便伏地叩首,起身退出。

师孟抬眸对李彦歆莞尔一笑,持铜勺盛了滚水温润茶杯壶,茶壶一润,新茶投之,注入滚水,再次合盖润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