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真见到一张俊朗的男人脸,那人正温柔地看着她:“小姐怎么睡在这儿?我还以为是哪位仙娥落入凡间了……”
男人是来替已故的父亲拜访故交的,他那时三十五岁,成为孟家的主人许多年,身上浑然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却会为了十六岁的她变得温柔体贴,细致周到。
这是我的柳梦梅,我的天作之合,我的命中注定十六岁的女孩儿在男人的讨好下芳心大动,在那时候痴痴地想,自此,一头扎进自己构设的爱情漩涡,连做男人的第三个侧室都甘愿。
又要想:这前几个侧室不过是男人多情沾惹的结果,绝不是真爱她才是真爱。哪怕是之后,无数次地知道男人在外分明是情人不断,哪怕是后来,第不知几个个姨娘被抬进门,住进象征得宠的、府邸中央的院她都还坚定地爱着她的柳梦梅。
如今,她的柳梦梅在床上奄奄一息,就像她浪漫的年华正悄然逝去、青春的渴望正逐渐枯萎,却反将她内心里的情与爱烧得更旺盛了。
楚弄溪拿绢帕掩着面啜泣,哀哀地恳求:“让我伴着他吧,少爷。”
孟郁泊指尖轻点着桌面,却是不咸不淡道:“三姨娘对我父亲,当真是情深不寿。”
他没直言应允与否,只侧首去问大姨太:“姨娘,您的意见是?”
三姨太是内院的人,内院的人行为举止按规矩都得归给大姨太来管控,以免出现哪人恃宠而骄、肆意妄为的事来。
唐织敏抬了眼她做为内院主人数十载,早就被手上掌着的那点权浸染成一副威严肃穆的样:“三姨太,老爷还能说话时,是发了话的,指明了要让六姨太伴在身侧,又绝不准允你去探望……”
楚弄溪脸色一僵,呐呐道:“我实在想他得紧……”
“那也是违了规矩的,三姨太记着要去领罚。”唐织敏又略略提了嘴角,笑容里却尽是讥讽的光,“你既爱老爷敬老爷,可当初怎么要因为争风吃醋在老爷生辰那日顶撞老爷呢?”
正是她的顶撞,让孟家老爷气难顺意难平,成了疾病入侵的口儿纵然身体先前已经有了隐患,也要因此迁怒于人。
“少爷,老爷的意愿,你我总不能违,”唐织敏轻声道,“还是让三姨太在院里好生歇着吧。”
此言一出,楚弄溪与那位六姨太的神色中皆浮上来浓郁的失落。
孟郁泊便也应了声:“那就按姨娘的想法来。”
原先席上气氛只闷,如今却冷。
杨安臻想了想,才插话道:“少爷,晨儿雅儿生辰快到了,做母亲的,想为他们办场酒宴,也好算作是孟府近日的一桩喜事。”
孟郁泊只去望挨在母亲身侧的女孩,是有几分爱屋及乌的,便道:“那就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