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狭窄,无法施展。苟纭章策马冲上前,长剑如虹,招式彪悍强横,专门往致命处刺去,一击毙命。
无数辽兵被她击倒,一个叠着一个,一个推着一个,竟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
眼前是无数张辽兵凶狠的脸,苟纭章一马当先,毫不畏惧,毫不退缩。她身后的将士紧随着她开锋的步伐,不断将辽军逼退,如潮水般涌进了城门之内。
火舌舔舐着木质建筑,浓烟中人影幢幢。苟纭章不断劈砍,不断前进,每一刀都带着三万亡魂的怨恨。辽兵节节败退,直到那抹金色身影出现在街巷前方。
高诤勒住战马,金甲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俩人相视一眼,没有多余废话,两匹战马同时冲向对方。
苟纭章挥开飞衡剑,刀锋斜撩,剑相击,火花迸溅。高诤臂力惊人,刀势沉重,每一击都似雷霆劈落,震得她虎口发麻。
可她刀法刁钻,长剑翻转间,竟在高诤金甲上划出数道裂痕。高诤怒喝一声,长刀骤变,如狂风骤雨,苟纭章退而站定,剑势陡然凌厉,直刺他的心窝。
高诤仓促闪避,仍被剑锋划破臂甲,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未料她厮杀了这么久,还能有这么好的精力。苟纭章不给他喘息之机,剑光如雪,步步紧逼,逼得他连连后退,竟显几分狼狈。
高诤侧身避过,反手一枪刺向苟纭章心窝,枪尖擦过胸甲,带起一溜火星。
他刀法从大开大阖转为刁钻阴狠,一记回马刀直取她咽喉,苟纭章后仰几乎贴到马背,刀刃擦过下巴,留下一道血痕,她趁机右手剑横削,在高诤腰间划开一道口子。
高诤面色再变,金甲裂开处渗出血迹。
两人战马交错,刀光枪影间,周围的厮杀声仿佛远去。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烈杀意。
苟纭章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一剑斩下。高诤举刀格挡,却见她中途变招,一脚踹在他胸口,他急急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脚腕,俩人齐齐翻身滚落下马。
战马受惊嘶鸣,踢踏奔走。
苟纭章躲着马蹄的踩踏,在泥雪地滚了一圈,迅速撑着剑爬起来,却不知撞到何处,喉咙间腥甜翻涌,竟咳出了淅淅沥沥的血滴。
此时苟纭章身后的大军杀开一条血路,势不可挡地冲过来。
高诤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吹响口哨。一匹红棕宝马冲破烟雾奔来,他翻身上马,纵马冲往东边城门。
他朝周遭的辽军大喝一声:“撤!”
葭静关内大火无法熄灭,城内一切都会被烧光,再占据此处已经没有意义了。
苟纭章唤了黑风,迅速翻身上马去追。
第190章 忆千重
葭静关内大火冲天,乌黑的浓烟滚滚,辽军头也不回地朝东边撤离。苟纭章命赵霍绕道拦截,势必要将他们留在此地,与三万冤魂作伴。
她纵马去追,眼前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嘴边溢出鲜血不断。
奋战多时,苟纭章浑身肌肉已经麻木,感觉不到哪里疼痛,只觉呼吸苦难,眼前一黑,直挺挺地从马背栽倒下去。
“郡主!”
众人惊骇万分,手忙脚乱地冲上去扶起她,却见她已经晕了过去,后脑触地,血迹斑斑。
有将士将她抱起,冲向后方的后勤营。
阳春三月,本该是草长莺飞的时节。
由沅州城通往辽国内地的官道上,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枝头的嫩芽迟迟不发,依旧是一片萧索的黄白。远处的山峦光秃秃的,像被剥了皮的野兽,裸露着狰狞的脊梁。
一大批衣衫褴褛的流民缓慢地移动着,他们中有老人拄着树枝当拐杖,有妇人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婴儿,还有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