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师兄,二师兄向来不讲理,你还是少费口舌罢。”

他们俩一搭一唱,把甚霄尘噎得无隙开口,甚霄尘分别瞪了二人一眼,开门见山道:“你们俩是老四派来的?他让你们来干什么?”

此二人正是甚霄尘的大师兄寒霁月,以及七师弟不离,他们已结为道侣多年,过得是闲云野鹤、夫唱夫随,甚霄尘每回见到他们,都觉得他们十分刺眼,恨不能让他们赶紧滚远些。至于他是否对此心存妒忌,那便不得而知了。

寒霁月本打算啜一口茶,听闻此话,他持杯的手却僵在空中,目露疑惑道:“掌门师弟曾在月前来信,说是师尊神魂不稳丢了记忆,因而独自离山,但你随即追了上去,只花半日便找到师尊了,在此之后,掌门师弟便未曾再传书信过来,你为何这么问?”

甚霄尘闻言也感到有些讶异,便问:“难不成你俩当真只是路过?”

寒霁月摇头道:“若你没现身,我们甚至都不晓得你身在此地。不过既然遇上了,我等理应去向师尊请安才是,师尊可一切都好?”

甚霄尘毫不留情地道:“请安免了,只要你们离远些,自然一切都好。”

不离闻言立刻皱起眉,甚霄尘随即瞪了过去,不离却眉头微挑,立刻收敛了目光,彷彿是一副“同你计较有失身份”的神情。

寒霁月发觉了二人的暗潮汹涌,却也并未阻止,只是不甚在乎地笑了下,道:“师尊平安无事便好,你既不欲我等前去打扰,我给你这个面子便是,左右师尊也不会计较这些。再说了,能看见你这副样子,倒也挺新鲜。”

他一说完,不离便心领神会,将目光移到甚霄尘的髮辫上,“欣赏”起了上头的小珠花。

甚霄尘嘴角一抽,想骂又骂不出口,只觉得他们气人的能耐似乎更上一层楼了。

他愤然起身欲走,寒霁月却轻轻抬起手,道了声:“且慢。”

与此同时,甚霄尘便被他化神境的威压定住了,胸口不由一窒,四肢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周身彷彿突然结满冰霜,只要妄图挣脱,便会感到刺骨冰寒和辛辣的疼痛。

不离却并未受其影响,反而打了个响指,壶下煎茶的火苗立即转小,接著他掀开壶盖,将茶叶和调料依序入水。直到不离完成动作,甚霄尘才感到身子一轻,恢复自由。

寒霁月徐徐道:“水再煮下去便老了,我怕你这一动坏了次序,只好让你稍等一会。行了,你可以走了。”

如此荒唐的理由,令甚霄尘不禁磨了磨牙,可他却知道要是同寒霁月动起手来,他们俩谁都讨不到好,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老七在一旁,便只得强压怒意,深吸一口气道:“就为了煮个茶,需要这般大费周折?不如我立刻掀了它,倒能帮你们省不少事。”

道出这番话的同时,甚霄尘发觉他们煮茶的火并非凡火,而是珍贵的凤凰真火!也不知不离是何时有了奇遇,竟收服了凤凰真火,只是他如此大材小用,那凤凰真火如若有灵,恐怕得把自己哭熄了。

甚霄尘此话一出,看茶的不离便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寒霁月更是笑道:“煮茶不仅是为了陶冶性情,也是为消磨这漫漫长日,若你当真这般粗鲁,我也只好恭敬地前去拜见师尊,搅了你的兴致了。”

甚霄尘立刻转头望向他,却对上寒霁月揶揄与探究兼具的目光,便翻了个白眼,只道:“这城下有不祥之物,你们好自为之,别把自己消磨没了,能滚多远滚多远!”

说罢他便再度抽身离去,寒霁月却道:“无论城下有什么,有我与不离联手,自然不惧。但你是真的不让追问了?那我也只好直言了──你心思太细,师尊却生性豁达,你凡事直说会更好些,别让师尊跟著你受累。”

甚霄尘的背影微微一顿,却只轻嗤一声